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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瑾走后,大夏朝的皇帝望着他的背影,目光幽深“我这位堂兄啊,最近可真是风光无二的很,以至于让他忘了,这天下并不是什么都是他想要就能得到的,刘纯,你说呢?”

皇帝的话语依然平静,如闲话家常,但是在他身边随时多年的老太监刘纯心却怦怦地跳了起来,熟悉陛下性情的他知道现在皇帝的心情并不好。

“奴婢以为,辰王只是一时的年轻气盛,回头自己就明白过来了。”

刘纯思量着,小心翼翼的答道,而后又恭维道“陛下您自然是不同的,您是真龙天子,得到上天的庇佑,能坐拥这天下,予取予求的唯有陛下您啊。”

忠国公府,得知徐婉举动的徐真如大怒,生气的将一个青瓷茶盏砸在地上,一旁服侍的丫鬟皆战战兢兢,不敢言语,一时间,原本屋内还算热闹的气氛,顿时冷凝,还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奶嬷嬷倚仗着自幼奶她的情分,上前劝慰到“夫人,你可别气坏了身子,任他旁人如何也不值自己的身子重要啊。”

有了人递话头,徐真如顿时就开口抹泪起来,保养白皙的手指将真丝绣帕攥的变形“这事何至于闹成这样,我膝下没有女儿,自问是拿她当自己女儿看待的,她于辰王置气,一怒出了家做了道姑,却叫外面的人怎么看我,逼得自己的侄女出家弃世。这让我将来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兄嫂交代!”

在得知了这事还有自己的儿子卫齐在其中插手之后,更是恼怒不已,派人将卫齐叫来,一边又让人去请忠国公卫景。

忠国公卫景与徐真如坐在上首,卫齐到来,见到两人,躬身一礼“父亲母亲”

语气依然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徐真如被他这个样子气的正要发怒,却被忠国公卫景按住“我欲向陛下请封你为世子。”

他不声不响地说出这句话,徐真如先前完全没有听到风声,到此时真是满心欢喜。

然而说这话的时候忠国公卫景紧紧盯着卫齐的表情,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些来,却看到卫齐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父亲,请您另择他人,我已是修道之人。”

“你可以还俗。或者在家居家修行,并不是所有有心向道的人都要出家。忠孝之理,绵延后嗣,若人人都弃世出家,天下岂不大乱?”

“父亲母亲,当年是你们亲自将儿子送出去的。”

说完这句话,卫齐不再言语,只是跪在地上深深的向两人三叩首。

“齐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要痛煞为娘的心啊”

徐真如此刻再也顾不上质问他关于徐婉的事情,望着自己亲生儿子此时的举动,顿时有一种从此就要失去这个儿子的不妙感觉,她上前想揽住他在怀里抚慰,但他与她相隔十几年的时光,纵使是亲生的母子,也依然隔了一层无比陌生的隔阂感。

她不知道他有哪些喜好,平日里喜欢吃什么,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生病或者想家的时候,所以此刻纵使想开口说什么,却找不到说话的由头。

“当年我与你爹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吗?这忠国公府终究还是要交到你手里的!”

卫齐没有言语,他平静的目光望着徐真如,徐真如却仿佛自己的内心被他看透。这个已经长大的青年,再不是当年那个哭着要找母亲的孩子。

他们这样做,真的是为了卫齐吗?他们从来都没有问过卫齐愿不愿意这样,其实不过是为了自己内心的私欲罢了,为了功勋利禄,为了荣华富贵!

忠国公卫景深藏在袖子里的手在微微颤抖,这毕竟是他的嫡长子,他曾经寄予厚望的孩子,却也曾经被他亲手舍弃。

他亲手将他送出去,就再也要不回来了。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此时他只是说“你可要想好了,过几日我就向陛下上请封世子的折子,一旦你做下决定,从此以后你就再不是我忠国公府的大公子,和我们忠国公府再没有干系。”

“儿子明白”

“只是还请父亲听儿子一言,所谓盛极必衰,势不可久,父亲与辰王,到如今都算是达成所愿,富贵至极,父亲若是没有别的想法,就该想想功成身退的事了。”

卫齐说完话,径直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下人来报,言大公子没有带一个仆人独自一人出去了。

陈真也准备搬去还真观,临走前,她将大部分行李钱财与仆从都遣送回江南,只留下一个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老嬷嬷。

“小姐,您真的不带我吗?求求您就留下我吧,让红香跟着你,不要赶我走。”

丫鬟红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自从那日以后,她就再也没到陈真身边近身侍奉过。

“我何时赶你走了,你本来就是这忠国公府的人,若我强行将你留下,才是让你们父母分离。”

红香愣愣的瘫在原地,知道自己一念之差做错的事情,原本跟在小姐身边,她说不定有更好的去处,现在回到了忠国公府,她在众多仆从下人中并不起眼,将来也不过是配个小厮,顶天做个管事娘子罢了。

陈真在与徐真如告别后也走了,徐真如正伤心卫齐的事情,闻言也没有在说什么额外话,只是看着陈真“婉儿,你说,姑母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为了权势富贵,她将真正亲手的孩子抛弃在外,亲手养了十几年的司徒瑾却也跟她不亲,两个孩子,她最终什么都没得到。

“对错如何,只有当事人心里去评判,外人再怎么样也只是旁观者,只是姑母,父母与孩子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单靠血缘维系的,还有后天的培养。”

陈真入还真观,前三月,观主并未交她任何东西,只让她每日随女道们一起做早晚修行晚课,以磨练其心智,见她三月来,不骄不躁,没有丝毫不耐之意,始而传其经文,又一年,受其《素女剑法》与《坤元真经》

三年后。

齐云山脚下走出一个素衣女冠,背后背着一把长剑,神秀骨清,华光内蕴,气质出尘若仙。

司徒瑾看见徐婉的时候,先是震撼于她三年的变化,接着就感觉心头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击中,压抑在内心的感情与思念顿时喷涌而出。

三年不见,徐婉就犹如脱胎换骨一般,若说三年前她只是一株长在锦绣富贵堆里的牡丹,那么她现在就是世外仙株,自顾自生长在山涧云崖上。

司徒瑾回想起当年他与徐婉在一起的时光,望着他的眼睛里全是爱恋,她原本合该是他的妻子的,但是此刻她看自己的表情全是一派漠然,全然没有司徒瑾想象中的情感,亦没有惊慌、心虚愧疚。

“辰王这是做什么?”

陈真看着四周将她包围的数千名骑兵,冷冷的看着的司徒瑾“你私自在京畿之地调动兵马,难道不怕皇帝怪罪吗?”

司徒瑾摇摇头,他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再除掉时丞相,为全家报仇之后,他确实义气风发一段时间,那时全天下谁不知道他辰王的名字,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然而很快他就察觉到当今皇帝对自己的忌惮,他的权势太大,身为大夏超品亲王,又握有兵权。御史上奏弹劾他,殿前失仪,飞扬跋扈,仗势欺人,虽然皇帝把这些奏章都压了下去,但是他能感觉到皇帝的不满。

为了维持住他们这份难得的君臣手足之情,司徒瑾上奏请求为大夏镇守边关,皇帝同意了。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他这一次离去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他这次一定要将徐婉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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