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熟悉一个老民工曾师傅,进城干建筑二十多年了,曾想过贷款买房,但他有三个儿女,经济压力大。
他和妻子在工地,两个人每月工资加起来有七千多元。大儿子有两个孩子,收入不稳定。
两个女儿还在读书。
夫妻俩要供女儿上学,还需要补贴儿子儿媳。他们不愿意给儿女增加负担。
根本不可能在城里买房子。
用曾师傅的话说,“别房贷没还清,人就死了”,所以一直是租房生活。
每当夜幕降临,东州的东门大桥亮起了灯,闪闪发光;登来喜大酒店,像两支金色的矛头刺入夜空。
可是,自己这些还在工地眼巴巴等待甲方拨款付工资的民工。
工地已经停工,公司找秦江龙,劳动部门也已经介入,这个老赖躲起,还说快了快了,再等公司资金回笼就拨款。
如果再把秦江龙弄进了监狱坐牢,那这笔工程款更不知道还要再拖多久才能兑现。
老板有老底拖得起,自己那些民工兄弟姐妹要吃饭,要生活呀,拖不起呀!
都在等着老赖秦江拨款,项目部发发工资呢!
所以,她回到调解室,秦江龙和白天娜正眼巴巴的看着她。
她看了沈律师和警察一眼,顿了顿,说,“我愿意调解,条件是两个!”
“白丽,你说,你说!”秦江龙急切问到。
这家伙是懂法的,他知道刚才沈律师他们所说的一切不是吓唬他的。
现在的救星就真的只有白丽了,看白丽的态度了。
白丽干脆坦荡。“要我不起诉你,一、今天,把你拖欠我们东州四建的一千万工程款拨付到账,而且给我写下一张承诺保证书!
二、你们绑架我时,是抓伤我的,手臂和腿上都有淤青。就算学生打架,先动手一方,有多少钱,打多大的架!我的伤进医院,够你折腾,我不扯那些,只需要你费我的伤十万块钱。
这两件事情你答应了,这次绑架事件咋们从此一笔勾销。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答应。
那就当我没说,我委托我的沈律师到则法院起诉你的绑架罪,那就法院见。
等你们坐牢了,我想,你们也是白家人,我给你们送一碗牢饭!”
白丽话音刚落,白丽娜想发飙什么,老谋深算的秦江龙一把抓住白天娜,不准她说话。
然后忧心忡忡的看着白丽,“我出去,打个电话问一下,一会回您话!”拉着白天娜出去调解室。
这边,沈律师更是疑惑不解,看着白丽,提醒着,“夫人,您这两个要求完完全全是费力不讨好呀!
你想,您个少爷是集团继承人,现在关键是救治少爷,你还管什么建筑公司那些事拖欠干嘛,那种工作还要来干嘛!
那些要工程款是那些经理的事。
这个秦江龙的老底我清楚,是东州思意达房开的老板!这家伙对我们新世界进入东州,拿下采煤村的开发,是虎视眈眈,耿耿于怀的,集团我们中层以后上干部开会,董事长给我们分析过东州本地各房开公司情况的。
你现在放了他,不让他坐牢,就是放虎归山!
他会把你当成更大的敌人,全力对付你,知道你的身份后,对付我们集团的。
还有那个什么他绑架伤到你的赔偿,十万太少。
即使咋们有钱,但是一码归一码,我运用法律赔偿手段,我起码要他交出五十万……”
白丽伸手制止了沈律师,“沈律师,我行得正,走得端,不怕树敌。
我更多考虑的是跟着我们东州四建一直打工的民工兄弟姐妹们!
只有秦江龙今天答应拨款,我们那些民工兄弟姐妹能拖欠三个月后拿到自己应得的血汗钱,多树一个敌,我无所谓。
那也是善莫大焉的一件事。
至于我的伤,这些外伤,我习惯了,不存在。十万块钱,只是给对方恶行一个教训罢了。
还有,沈律师,还有你不是说给我的卡有一千万吗?
我想不可能,一百万有吧,够我老公二十万的开颅手术费就好的!
还有,你看我说的两个条件秦江龙会答应吗?”
“夫人,我觉得你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
这两个条件,秦江龙有什么资格不答应。
欠的工程款他再不还,以后法院强制执行,他高铁飞机都坐不了!
就算没钱借款也是拨付工程款呀!除非他自己的那个项目不干了。
唉,这个老板真是个十足老赖。
还有,您怎么对钱不上心,那是董事长生前安排好的呀,卡里面真的有……”沈律师没有说出具体金额,伸出食指,做了一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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