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余雯这么一提醒,梁喃逐渐回想起这事儿,她微蹙了蹙眉头,脑海里突然蹦出上次余雯说的话——“要不说有的女生傻呢?那些有钱人从小长在名利场,哪个不精?怎么可能轻易地喜欢人?”。
猛地,她眼眸紧缩,按着手机的手轻微晃动起来。
余雯目视着那校花逐渐远去,唏嘘地摇了摇头。她捏了捏梁喃的脸颊,笑眯眯道:“还是我们家喃喃幸运,找的男人又帅又多金,最重要的是还痴情,把我家喃喃捧在心尖上宠。”
和上次相差无几的话,可梁喃这次却没上次那般喜悦。
她看了眼余雯,努力地想笑,挤出来的笑容却僵硬又尴尬。
心脏像是在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她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时间匆匆过去,池塘里悄然间冒出尖尖荷花苞,小巧粉嫩地亭亭玉立,不少大四生纷纷搬离出校实习,人走了一茬又一茬,唯独不变的,只有琴室里日日重复的古琴声。
梁喃最近在学习剪辑视频,网络传播速度快传播面也广,她试图通过将自己所演奏的古琴视频传播到网上,以获得更多关注度。
她将今天录的视频传到网上后,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变黑,路灯节节亮起,温柔地洒下明亮的光线。
她拎起包回宿舍,经过时扫了眼另一架古琴,是徐语的古琴,上面已经生出一层薄薄的灰尘。
她拧起眉,想了想,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起,徐语已经很久没来练琴了。
她给徐语发了条信息,问她最近为什么不来练琴了,接着又将灰尘细致地擦净,才拎起包回了宿舍。
江城的夜晚很美,霓虹灯五颜六色,各种光线交织变幻,美如梦境。
顾间疲惫地坐在车后座,身体全靠车背,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也没想到这次会那么棘手,一出差就去了快一个月,这才刚从机场回来。
他扫了眼司机要去的地方,是他在江城的另一栋住处,离得比较近,以他现在急需休息的状态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皱眉想了想,掏出手机。
手机界面是和梁喃的聊天记录。
他往上滑动两下,眉头皱得更深。
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梁喃基本上没有再给他发过信息,偶尔他得闲会去问两句近况,她答得也都十分简略。
他手指摩挲着那个粉色的动漫头像,片刻后,抬头和司机道:“回景园。”
密码门“叮”地应声开启。
顾间进去后也没扫视一圈,径直去换下拖鞋,可刚换好,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扭过头看去,愣住了。
他眯起眼睛,视线静静地锁着那双粉色拖鞋,过了好几秒,他扫了眼别墅,这才发现这别墅里虽然因为有阿姨每天来打扫,依旧干净整洁,但却并无人居住的迹象。
梁喃不在。
并且梁喃许久都不曾来住。
顾间靠在玄关处,脸上一丝儿表情都没有。他手指反复摩挲着手机,突然感到一阵烦躁,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脱离他的控制。
他讨厌这种感觉。
梁喃洗漱完,躺在床上一边敷面膜一边和林萌萌视频,两人有说有笑地聊起彼此近况。
门被推开,徐语从外面回来。
梁喃扭头看去:“语语,你最近在找实习吗?怎么没见你去琴室练习了啊?”
白雅身为古琴大师,又是赵悯的徒弟,在不少圈子里都有些人脉,这些天一直在带徐语认识各个业界大佬,一是把徐语是她徒弟的身份宣告出去,二是希望以后这些人看在她的面子上能多照顾些徐语。
是以,徐语这些天的心情都很不错,听到梁喃的问题,她也轻轻地笑了笑,高高昂起头,语气里带着些不屑:“算是吧,还挺不错的。”
梁喃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挑衅,诚恳地祝福:“那就好,工作顺利。”
徐语弯起唇,“嗯”了一声。
当然会比你好。她心里默默说。
梁喃和徐语聊完,正打算再去看一眼自己的视频播放量,电话突然响起。
——“你的小心间来找你啦”
她诧然怔愣住。
这个电话显示的明明是她的枕边人,可她却突然觉得很陌生,甚至她越瞧,越有些不知名的心慌。
梁喃抿了抿唇,过了片刻,接通了电话。
两人都没先开口,电话里一时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滋滋的电流声。
久久没有清脆的女声传来,顾间挑挑眉,有些意外地问:“梁喃?”
“嗯。”梁喃慢吞吞地答。
顾间眯了眯眼睛,那种失控的感觉愈演愈盛,他心里烦躁得很,抬步去拿冰水,索性话也说得直接,隐隐带着些不耐:“我回来了,你来景园。”
梁喃握着手机,委屈丝丝缕缕地缠绕,她故意不给他发信息的,也是故意没去景园的,可他什么也没问。
——他一点儿也不在意。
梁喃昂起头,声音有些轻微的哽咽:“去干嘛?”
顾间仰头喝冰水,闻言,喝水的动作一顿,感觉有些莫名,又重复了一遍:“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所以,你该来找我了。
梁喃突然想笑,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这么卑微,她死死咬着唇,哑声道:“我有事。”
顾间不明白梁喃是怎么了,他只觉得烦躁得紧,索性懒得再理,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了百了。
梁喃抬着头,静静地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猛地,有一滴滚烫不听话地落下,随后,如决堤般散,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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