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太着急,凡事慢慢来。
顾宴睡得美美的时候,黄氏正在同顾怀忠说话。
顾宴住在她院子里还有个好处就是,只要顾宴一闹腾,顾怀忠就会在她这里住下,留宿其他姨娘那里的时间很短。
黄氏有时觉得顾宴有点用处,有时又恨顾宴。
因为顾怀忠对她如何,就要看顾宴对她如何,她在顾家得到了的一切都是顾宴带给她的。
就好比今晚,顾怀忠明明在身边,她却一点都看不懂这人。
她不知道顾怀忠在想什么,除了和他谈顾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还好,有顾宴可谈。
给顾怀忠换了盏茶,黄氏轻轻皱起眉头,语气柔弱:“宴哥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在皇宫里过的不顺?脾气和往日大不一样了。”
尤其是对她,还有对顾怀忠。
弄得她不但看不懂顾怀忠了,而且还看不懂顾宴了。
顾怀忠喝了口茶道:“宫里的人心思叵测,宴哥性子单纯,他入了宫难免沾染一些不好的习气。他说话向来口无遮掩,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黄氏眼圈一红,她道:“宴哥对我如何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我就怕他和夫君你离心。”
顾怀忠端茶的手微微一顿,黄氏犹豫了下又道:“往日宴哥对宫里那位舅舅颇有微词,今日却是父亲都不能提一句。抄家灭族这样的话宴哥平日里说不出来,宫里那位有权有势,说句不好听的得罪的人定然也多。宴哥以前不理会他,现在左一声舅舅又一声舅舅,是不是有人想借机挑拨宴哥和老爷的父子关系?”
顾怀忠把杯子放下,他看向黄氏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信沈九的为人,他不会教导宴哥和我疏远。”
毕竟顾宴是他顾家的长子,顾宴姓顾,沈九就算是再怎么疼爱他,也只是他的舅舅而已。
不过顾宴在宫里呆了几天性子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也的确蹊跷。
顾怀忠认真琢磨了一番,突然想到了四皇子萧忌。
四皇子萧忌好像就是这样的性子,太后生辰就敢杀人,谁都不怕得罪,仔细想想现在的顾宴和萧忌还真的有点像。
俗话说近朱则赤近墨者黑,顾宴心性正值不稳的时候,特别容易受人影响。
如今最能影响顾宴的人就是萧忌。
想到这里,顾怀忠心道,他需要和沈九谈谈。
当初顾宴闯下那等大祸,皇帝没有责备反而让他成了萧忌的伴读,这里面绝大部分是看在沈九的面子上。
沈九可以无视他,但顾宴是他唯一的外甥,总不能看着他被萧忌带坏。
心里头有了想法,顾怀忠的脸色好看了些,他抬眸看向黄氏道:“顾宴在家呆的时间不长,又喜欢吃你做的点心,明日你给他多做一些带到宫里,也是个念想。”
黄氏忙道:“老爷的意思我明白了,定不会让宴哥短了嘴儿。”
顾怀忠嗯了声,又道:“外面的事我能做主,内宅的事虽说上有母亲,但你是顾家长媳,莫吃了亏。”
他这话是在说钟氏。
只是钟氏到底是顾怀恩的妻子,他不便同黄氏讨论,被人听去总归不好,所以只能这么说。
黄氏到底聪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弯起眼角笑了:“我明白的。”
只要顾怀忠站在她这一边,钟氏又算什么。
如今的顾家虽上有顾老爷子,可顾老爷子到底是闲赋在家。
顾怀恩开铺子挣银子,不过也是给顾家添些进项。
但家里的支柱是顾怀忠,没有他,哪有京城顾家这一说。
也是因为这样,不管顾老爷子再怎么生气,只能骂骂顾怀忠,而不是伸手拿捏。
毕竟顾老爷子也是个聪明人。
***
第二天,顾宴在家闲了半天,吃了半天的东西。
吃着吃着,他就想起了乾东所的小厨房,小厨房的东西做的是没话说。顾宴觉得,再这么下去,他早晚会吃成个小胖墩。
顾宴又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三天才坐马车去宫里。
去宫里的路上,他突然想到要给萧忌带好吃的事,他在家本来想做点蛋糕,但又不想太暴露自己的特殊,于是就把这个事给耽搁了。
但萧忌是个小心眼,他要是敢不给他带东西,以后那十天肯定不好过。
为了自己能过的好一些,顾宴让顾怀忠给他买了个冰糖葫芦带上。
主要是这个时间点也没卖东西的,冰糖葫芦还是人家在门口正做着呢,他们恰好遇到了。
顾怀忠知道这玩意是送给萧忌的,他面上不显,心下却想顾宴对萧忌可真不一般。
顾宴护犊子的很,寻常人想吃到他的东西那是比登天都难。他和萧忌相处不过十日,就能把东西分给萧忌,说明萧忌真的把人给哄住了。
萧忌把太后、几个皇子都给得罪了,顾怀忠有心让顾宴和他保持距离。
这事只能求助沈九,如果不行的话,那顾家就成了所有人的靶子,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顾怀忠心事重重却并没有对顾宴表露出一分,送他到柳巷时,还叮嘱他要和宫里的皇子们好好相处。这个皇子们,包括萧忌,也包括其他人。
顾宴点了点头,拿着糖葫芦往乾东所走。
他心道,萧忌,我来了,给你带着好东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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