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这话简直可以说是在诛心，黄氏自然不承认，她一脸懵逼的厉声说道：“顾顺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会让用他的命来污蔑顾宴？”
婢女跪在地上垂下头不敢吭声，沈九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其他人则看着婢女也看向黄氏。
钟氏在心里撇了撇嘴，她就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对继子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好。黄氏平日里那些做派她一点都看不上，不过她完全没想到黄氏会用这招污蔑顾宴。
难道她不怕顾顺真的因此出现个什么意外？平日里把顾顺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这真下起手起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想想这场景，钟氏心里都觉得怵的慌，反正她是做不出来这种事。
这时因病躺在床上修养的顾老爷子也来了，他看着地上跪着的婢女又听到黄氏的辩解，他沉声道：“沈公公，你不能只听信一个婢女所言。”
沈九轻笑两声，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自然不会像你们一样只听婢女的话，是非对错，我会慢慢查清楚的。”
顾老爷子神色微微一顿，没有再说什么。
那里顾老夫人看着黄氏略显几分不耐烦的说道：“若真是你做的，你就赶快认了吧。”
黄氏看着她猛烈的摇头，她满眼泪水，凄凄柔柔的说道：“母亲，真的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夫人不喜欢大少爷接触小少爷，夫人觉得大少爷会把小少爷给带坏。”婢女觉得自己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于是咬牙把黄氏平日里的忧心说了出来：“夫人平日里最厌恶大少爷带小少爷玩耍，所以才想出了这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事情如果真成功了，那顾宴的名声也彻底败坏了，以后黄氏不待见他也实属正常。
这世上没有一个母亲会给想要杀害自己孩子的人有好脸色。
黄氏瞬间说不出来话了，她平日里在自己院子里还真是这么表现的。
黄氏看着那婢女道了一声贱婢。
婢女看了她一眼哭道：“奴婢对不住夫人……”
沈九看着众人的神色嗤笑一声，他站起身施施然道：“顾宴我带回去养伤，这事你们顾家要是处理不好，那我们就去皇上那里评理。”
顾老爷子听了这话脸色一寒，他嚷嚷道：“沈昭，你别左一口皇上右一口皇上的，别人怕你，我不怕你。顾宴是我们顾家的孙子，你凭什么带走。”
沈九望向顾老爷子语气淡淡：“我出于礼数称呼你一声顾伯父，但顾伯父常年不在朝堂，身为一介白衣把规矩都忘了，这点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的。沈昭是谁？你若是对先皇不满，那可以找他老人家聊聊这个问题。皇上最为心孝之人，若是知道顾老爷子违背先皇的旨意怕是要不高兴的。”
“再说顾宴这事，他的确是你们顾家的孩子，可你不是也昧着良心把他给打成这样吗？我身为他的舅舅，怎么就不能给他做主了？”
“今日我还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们顾家不给顾宴一个交代，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顾老爷子被气的心口疼。
他对着别人也不是忍耐不住的人，但一对上沈九，他就忍不住想要发火。
主要还是当年沈家出事，他第一反应是撇清关系。等沈九上位时，他又一步一步从朝堂上退了下来。他这个年龄，正值在朝堂上意气风发的时候，可现在他只能蹲在家里无所事事。
除了对家人端出一副老爷子的架子，搁在外面谁正眼瞧他。
他们顾家曾经也辉煌过，可这份辉煌如今早就没有了。若不是顾怀忠还在朝堂做官，估计京城就没有他们顾家的立足之地了。
顾老爷子心里明白这些，这些年他被打击的不行。半夜时分，心里也是恨。
恨自己当年选错了路，也恨沈九。
顾老爷子这样的人有时候非常奇怪，明知道一些事是自己错了，可他最恨的人永远不是自己，他永远都为自己的错误找到借口。
所以他最恨的人是沈九，总觉得他在朝堂上失势和得了皇帝宠信的沈九脱不开关系。
最最关键的是，以他现在的能力，他没办法翻阅过沈九这座大山，他只能越发憋屈和愤恨。
时间久了，当年意气风发的顾老爷子也就变成了这样。
沈九越是在他面前风轻云淡，他越是心中起火。
顾老爷子的理智快飞的时候，顾怀恩走了出来，他看着沈九道：“沈公公说的是，这件事如果真的是我们看错了人，自然会给顾宴一个交代。”
“沈公公带顾宴回去换个环境也好，毕竟这里是他的家，出了这样的事，他听到了心里怕是要难过的。”
沈九看了他一眼。
这时，萧忌从房子里走出来，他也看了看顾怀恩道：“你们顾家终于有个人会说人话了。”
沈九微微一笑朝萧忌行礼道：“四皇子。”
萧忌点了点头：“顾宴已经睡下了，把他带回宫养伤吧。宫里有太医，也方便些。”
沈九颔首：“一切都听四皇子。”在宫里也好，他在宫外也有住处，只是自己常年陪伴皇帝很少回去住，顾宴不在他眼前他实在是不放心。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萧忌走的时候还朝地上的婢女看了一眼：“这人留在你们家，把人好好看着，若是有个万一，本皇子就当你们是想杀人灭口。到时闹到父皇跟前，别说本皇子不给顾大人面子。”
顾家其他人自然不敢反驳，不但不敢，还不能把婢女给弄死，把一切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他们家在外人眼里也许风光，可大家都知道，他们现在都在依靠着顾怀忠，如果顾怀忠被皇帝厌弃了，那他们顾家就真的完蛋了。
沈九却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把顾宴带走了。
这次，没有人敢阻拦半分。
黄氏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倒是想说什么，顾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拧眉厉声道：“闭嘴。”
黄氏惶恐的看了顾老夫人一眼，把想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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