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适的周末过去,周一便是入学考试。
这两天恰巧碰上郑雅芝出差,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时斐终于可以放下那几本厚厚的练习题,稍微歇口气。
歇口气的后果就是……
好困。
好难。
头好晕。
鸦雀无声的考场内,只能偶尔听见试卷翻页时的发出的沙沙声。日光透过窗外的树梢,在时斐的试卷上投下明晰的光影。
数着一个个细碎的光点,都比做题来得有趣。
时斐心力交瘁,侧脸贴在在冰凉的木质课桌上,数着数着,又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年轻的监考老师眼尖,一眼就瞄见时斐的小动作,扶了扶眼镜,又低下头继续玩手机,接着偷偷摸摸发了条微博:
“现在的高中生竟然如此堕落,啧啧啧,连个入学考试都能给考睡了,还考什么高考啊!”
不过时斐并不知道自己成了老师关注的焦点。他把所有会做的都做完后,偷偷在瞄旁边学生的试卷,满满当当的公式和数字,和他答题卡上的一大片空白形成鲜明对比。
操,是人吗。
随后,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坐在第一组最前面那个卡其色夹克,应该是整个考场里最嚣张的人。
卡其色夹克,无疑就是言暮。
整场考试一共有150分钟,考理化生三门。时斐眼睁睁地看着言暮大概只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便把所有题目都唰唰唰写完了,接着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睡觉。
入学考试的座位,是按照中考成绩来排的。言暮年级第一,时斐勉勉强强排了个学校三十九,位置正好是这个考场最后一组的倒数第二位。只有时斐知道,这是他高中三年来,唯一一次进第一考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就算隔着整个教室,言暮把笔盖一合,人一趴,接着睡觉的动静还是被时斐注意到了。
而那个时候,时斐才绞尽脑汁使劲回想咬烂笔头八百次才做完了生物和化学的一半,看图表和数据眼睛酸痛到要爆炸,不会的空还压根没填。
他哀嚎一声。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好他娘的想回到二十三岁啊!
·
周一考语文理综和数学,三堂考试,语文和数学之间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这20分钟,言暮自始至终便没有往他的斜后方看一眼,下了课就出去了,再买了瓶水回来,坐在椅子上喝了几口。
又趴在桌子上,右手手臂伸到了书桌外面,脸嘲着时斐这边,眉头紧蹙,一脸不快。
突然起来双手胡乱揉了一把头发,又趴了下去。
暴躁又神经质。
时斐拿出理科复习资料,余光不经意一瞥,见状,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腹诽。
学霸有什么好难受的啊?
他这种半吊子水复习了几小时等于没复习的菜鸡才该难受吧?
难道真的是因为上周五那天?
一想到周五,时斐脑海里又自动浮现出言暮和丁窈言笑晏晏的画面,全校现在没一个人知道,丁窈喜欢的人是言暮。
是谁知道不好,偏偏是他。
多看一眼,眼睛就多疼十分钟。
他可心疼自己的眼睛了。
被试卷习题中蹂|躏的第一天终于结束,整理完东西走出考场,尹安之早背着单肩包在门口等他一起吃晚饭。
“给,哥送你的。”时斐一走出教室,迎面便抛来一杯红亮亮的肥宅快乐水。
尹安之见到他一副双眼乌青,心如死灰的表情,口中的可乐差点喷了:“害,一个入学考试而已,就把你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至于吗你。”
“滚吧你,你做完了?”时斐没好气地回他。
尹安之不屑地撇了撇嘴,把头扭到一边:“入学考试而已,随便写写就行了呗。不像你,啧啧,你看你那黑眼圈!”
时斐突然严肃,一脸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一声:“尹安之,我好歹做了一些,承认压根不会做,有那么难吗?”
尹安之不服:“怎么可能!我做完还估了分,每门都可以及格。”
“兄弟,你确实也该对得起阿姨那几千补课费吧?她看到成绩单怎么想?”
“放心,我听说前面好几届的入学考试,都没有发成绩单。嘿嘿,信我。”
时斐毫不留情白了他一眼。
以前他就是这么被他忽悠的,所以安心了几天后,时斐突然某天入学考试那红通通的光荣榜赫然被摆在学校校门口的公告栏上后,吓得当场原地去世。
“可别散布乱七八糟的谣言祸害别人了。这次不仅会发成绩单,还会放榜。明天还有文综和英语,要是不想被阿姨骂,你就好好考。”
两个人朝食堂走,你一言我一语,言暮直接背着包从他俩身旁掠过一阵风,连一个眼光都吝啬得给,迅速赶上并超过他俩。
卡其色的背影渐渐融化在人群中,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潮,消散于人海。
见他似乎又成了以往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时斐用力咬了咬唇,手心攥得很紧。
尹安之顺着时斐的目光看去,谁都没看到。
他于是问:“时斐,你怎么了?要是真的这么受不了要不回教室算了,哥给你带饭。晚上晚自习你还能撑么?”
时斐顿了顿,瞬间笑了,拿着还剩一半的可乐罐用力跟他碰了个杯:“我没事。不过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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