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惯会起哄的薛程大声开玩笑:“听说一班这次月考物理平均分比我们高0.2分啊,那我要用严谨认真的态度好好批一批。”
“最后你要在分数旁边签名的,当人家来找你算账。”
“来啊!我们碰一碰!我让他有来无回。”
在大家的笑声里,试卷迅速被传到最后,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望舒把接到手里的四张卷子从名字处迅速撵开,露出四个并不熟悉的名字。
她有些失望,随便挑了两张留下来,再往后传。
又没有凌越的。
凌越也从来没批过自己的卷子。
运气好差啊。
笔尖在草稿纸上划拉了两下,班里一共有四大组,一班的四组试卷会被老师随机分配给各组,那就是凌越那组的卷子有四分之一的概率被分到她所在的组,一组十张卷子被随机选择,前三桌六个人都没拿到凌越卷子的概率是五分之二,那么她拿到凌越卷子的概率是……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的概率都拿不到!
望舒更沮丧了。
暗恋就是这样,能从鸡毛蒜皮的细节里扣糖喂自己吃,也能在毫不相干的事情里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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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日子总是按部就班、一成不变的。
再然后,望舒和凌越之间,就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偶遇了。
体育课前看他被几个男生簇拥着,浩浩荡荡地去打球;同为学生会成员,查跑操出勤率的时候看他三步并作两步,消失在楼梯的尽头;吃饭的时候,看他弯着腰,和食堂的阿姨交流……
看他像是光一样,走到哪里都亮堂堂。
望舒总是用视线追逐着他的背影,等到迎面相遇的时候又慌得不敢抬头去看,生怕对上他的目光。
后来她发现他总是会在晚饭的时候去篮球场打篮球,便借口说要散步消食,每天和季吟秋绕这学校走一圈,走到篮球场,就心怀鬼胎地瞟几眼。
再多也没有了。
某个周六,向来早上踩点上学的季吟秋难得提前五分钟到了学校,鬼鬼祟祟地从书包里掏出了几盒糕点塞给望舒:“这是我妈做的,特地让我给你带几盒,感谢你一直给我讲题目。”
“你这周日回家吗?回家的话可以跟你爸妈一人一盒。”
“不回。”
“啊,那没事,那你就可以一个人独享三盒!”
他们目前是周一到周五上课,周六专门上竞赛课,早读课六点四十开始,晚自习九点半结束。因为家离得比较远,望舒一般住在学校宿舍,只有遇到小长假才回去。
“谢谢,看起来就好好看!”望舒接过了过来。
“你快收起来,要是被刘博闻那个嘴馋的家伙看见又得跟我要了。”
“他就喜欢跟我抢我妈做的点心!”
望舒想起了季吟秋之前说的“凌越竟然长这么帅了都”,好像小时候就跟他认识一样,刘博闻跟凌越的关系好像也很不错。
她从书包里拿出书,不动声色问道:“你和刘博闻从小就认识呀?”
“对啊,还有凌越,”望舒手上翻书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季吟秋接着道,“我们小时候住一个小区,后来因为凌爸爸工作调动,凌越一家三年级左右就搬家了。”
“不过还好他搬走了,他从小就是隔壁家的小孩!”
“你爸妈不是不会拿你和别的小孩子比较吗?”
季吟秋家境富裕,父母思想开明,据说他们计划要生小孩的时候,就认真研究过不少医学、教育学相关专业书籍和影像资料,做了充分的生理和心理准备才正式开始备孕,堪称当代模范家长。
“那确实没有,但小孩子之间也难免会攀比嘛。”
“而且凌越那个人不光学习好、体育好,连玩游戏都一骑绝尘,每次一赢就大声鄙视我们,可臭屁了。”
“臭屁?”望舒笑,现在的凌越跟臭屁小男孩好像没有半点关系,她实在没有办法想象出一个又酷又奶的小凌越双手抱胸、满脸自己天下第一的画面。
“谁臭屁?”旁边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声音,将正在聊天的两人吓得浑身一抖。
“刘博闻!你吓死人了。”季吟秋捂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心有余悸。
“sorry啊,两位美女。”男生微微躬身,双手合十摇了摇。
“你们在说什么呀?带我一个!”
“你一个男生怎么那么喜欢八卦?”季吟秋有些嫌弃,“说你小时候玩游戏老是输给凌越,输了就输了,还耍赖哭鼻子!”
“谁哭鼻子了!那也没有你哭得多!当时谁不说你是小哭包!”刘博闻颇有些恼羞成怒,“况且谁能跟凌越那变态家伙比,输给他正常。”
“这几年给他告白的人都能组成一个团了。”
表面上笑吟吟地听着他们俩讲话的望舒心里一紧。
如果……他有女朋友了,那她就不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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