圃园繁花正好,两位公主游赏满庭春色,风起花飞,彩衣飘飘,好似嬉戏人间的小蝴蝶。
昭燕有她涉世未深的天真懵懂,对见过的新鲜事物总是忍不住抱有好奇:“我以前也见过大理寺的官吏,但出入内宫的多是女吏,这还是头一回见到正儿八经的主事官。”
她已从身边内侍口中得知方才初见照面的那人是何身份,脑海不自觉又一次浮现对方板正的脸:“想不到竟如此年轻。”
“邢大人年少高才、仕途无量,称得上各家趋之若鹜的佳婿人选。公主若觉合意,倒不妨往娘娘案前提上一句?”
昭燕被身边人调侃得红了脸:“长姐姐还在呢,你们又取笑我!”
她今年过完生辰就十四了,随着一日日年岁渐长,母后偶尔也会往她耳边念叨,就连身边宫人也开始拿这事逗弄她,未经人事的昭燕时常被羞得面红赤耳。
换作平时也就算了,今日她最孺慕的长姐姐就在身边,这种事提起来就更羞人了:“再说、再说我也不喜欢那样的!”
“哦?不知昭燕妹妹喜欢什么样的?”
突兀听见安晟的反问,昭燕扭过头,被她一双秋水明眸慑得忘乎所以:“我、我喜欢性格好,温柔体贴的那种……呃,就像往时二哥哥那样。”
此言一出,周遭倏然一静。
年轻的宫人尚且一头雾水,年长的宫人噤若寒蝉,不时拿眼偷瞟隔壁那位——安晟公主。
这时昭燕才意识到脱口而出的一席话惹了祸,唰地一下脸色发白:“我的意思是……”
花香缭绕于身遭,安晟站在阳光底下,她倾身去折白玉兰,人比花娇、芬芳绵长:“那很好。”
“有人还记得他,我觉得很好。”她将那朵玉兰送到昭燕鬓间,声音一轻:“倘若在天有灵,想必他定会为这份惦念感到欣喜。”
昭燕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心中没来由的微微刺痛:“长姐姐也一定一直记着他的。”
“我?”安晟有些出神:“我不太记得了。”
昭燕怔然,安晟摇头失笑:“太久了,我已经不太记得住他原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我想,他大概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安晟偏头思索,竟还挺认真:“说好听点叫性格好,说难听点则叫懦弱。优柔寡断难成大器,来日你若择婿,万万擦亮眼睛,这样的人不值得托付终生,你得找个有担当有才干的夫君,总之不能苦了自己。”
昭燕被她说得一愣一愣,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半晌也不知该不该反驳。身边宫人趁机打圆场:“上京的青年才俊那么多,咱们娘娘必定万里挑一,断不会让公主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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