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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帝都中心的商业街,灯红酒绿。

虽是深夜,中心地段的夜场依旧繁华不减。会场内,音乐嘈杂,尖叫声此起彼伏,林知白背着木吉他,绕过一片醉得东倒西歪的人群。

汗水从黑发上滚落,熬了一整天,脸上妆容已然花了,皱巴巴的白衬衫粘上了酒污,味道有些难闻。

不过林知白并不在意。

门口几位保安疲倦地打着哈欠,林知白微笑着给他们打过招呼,径直走向前台。

前台的女招待似乎对他这个点出来早已习以为常。她熟练地打开抽屉,手指从一沓人民币中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元绿钞,不轻不重,甩在林知白手上。

“喏,只唱歌的话就五十。”

她将“只唱歌”三个字说得很重,不知是随口一提,还是暗含讽刺。

讽刺林知白穷得叮当响还非得端着,要是早点选择和其他驻唱一样喝酒陪客,总不至于沦落到一份盒饭都要分两顿吃的悲惨下场。

“人家大明星,心气高着呢。”

林知白无奈笑笑,假装没听到对方刺耳的嘟哝,转身推开玻璃门,向夜色中走去。

今晚夜色很美,云淡风轻,天上的星星被城市的霓虹灯比了下去,闪烁着微弱光芒。

“知白哥——!”

瞧见路灯下的人影时,林知白恍然一愣。

身材娇小的黑衣少年欢呼雀跃地朝他奔来,一边摇晃着手里的热奶茶,一边朝他招手。

“容笙?难得公司肯放你出来。”

“哎呀,不是说好请你吃大餐嘛,练习结束就来这等着了。”

少年笑得阳光开朗,颊上两朵梨窝深深,叫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戳。

林知白倒也没和他客气,转手接过奶茶,猛吸一口,打趣道:

“今天发工资?”

“嗯!第一次拿工资,感觉真不一样。”

“恭喜。”林知白由衷祝贺道。

祝贺季容笙不用再过暗无天日的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叫季容笙的少年和林知白一样,怀揣着伟大的音乐梦想,在这家名叫“shiny”的酒吧做驻唱,偶尔运气不错接几场商演,拿着微薄的酬劳在寸土寸金的大城市勉强度日。

不过季容笙运气比较好,他外形不错,年纪也小,上个月被圈内发展势头甚好的中型娱乐公司“耀耀猫娱乐”看中,签约成为公开练习生,已经被安排好去参加选秀节目出道了。

“我说真的,知白哥。”季容笙咬着吸管,认真地说:“你也该好好考虑一下出路了。”

“嗯?”正专心对付手上烤羊肉串的林知白闻言抬头,愣愣地望着他。

“Epoch解散两年了,你的前队友除了那个爆红成顶流的洛远川,其他也都退圈了吧。现在娱乐圈都是流量小生当道,要么唱跳俱佳做男团,要么老老实实去拍戏,知白哥这样安静唱歌的……恐怕很难再翻红。”

林知白望向手边脏兮兮的吉他袋子,黑布包上的灰尘和酒污无一不宣示着他这两年的处境有多么糟糕。季容笙说得对。

“我知道。但是我……只想唱歌。”

季容笙挠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着问道:“想唱歌就去接呀,我记得上次那个网络歌手让你帮忙写曲子,开价也不低,你怎么没同意。”

见容笙夸张地张开双臂比划,林知白哭笑不得:

“那样的歌,我可不敢接。”

上次那个小歌手说是让林知白帮忙写曲,实际上是打算让他“当枪手”,拿他写出来的歌挂着自己的名号出去牟利。

这样的活路,林知白当然不会接。

作为一名天才型的创作歌手,林知白在写歌这方面近乎偏执。在他这里,歌词曲调的灵感都来源于内心,每首歌都暗含着他对生活的感悟和自己的态度。带着热爱写出来的作品,每个都是他的心血,他当然舍不得拿去让那些毫无道德底线的人随意糟蹋。

“你不写,就没饭吃。”季容笙理所当然地耸耸肩,正义道:“每天五十块,要是没有商演,在帝都你连房租都付不起,更别说吃顿好的了……况且你今年多大了?”

“还有三个月二十四。”林知白坦诚地说。

“这个年龄放在娱乐圈也不小了,人家童星出道的小鲜肉十几岁就红了呢,你再这样下去真不行……不如学学那个前队友洛远川,我听说他一场演唱会赚五百万都不止。”

想到洛远川,林知白就皱眉。那个如今年纪轻轻就站在华语歌坛顶端的新晋男神洛远川,当初是怎么吸干他和他们Epoch男团的血爬上顶流,没有人比林知白更清楚。

“与其像他那样,我宁愿一辈子不红。”林知白爽朗一笑,将喝光了的奶茶杯子空投进垃圾桶,认真道:“娱乐圈有那么多坚守初心大器晚成的人,不差我一个。”

“你呀……唉,算了,吃肉串吧。公司经纪人说我要是想通过选秀面试,下周开始就得注重身材管理,再有机会深夜撸串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林知白接过季容笙手中的烤串,跟着吃了一大口,辣椒呛人,孜然味很足,真香。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林知白纳闷扫了一眼,本以为是骚扰电话,不料来电显示上,“樱桃姐”的名字出现在号码上方。

“樱桃姐”是林知白前公司的经纪人,原名苏樱桃,今年正好三十岁,温柔干练,以前林知白在Epoch男团时对他颇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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