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调，稍微离远一点，不要刻意伸脖子……对，这样就很好。”
不用看，林知白便听得出讲话那人是洛远川。
他果然今天就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林知白不想让自己显得有半点“特殊化”，强忍着转身就跑落荒而逃的心态，他像个无事人一样，混在其他围观的练习生之中。
洛远川天生适合舞台，这点林知白很久之前就确信。
开场前如何调节设备、眼神怎样锁定机位、ending pose什么姿势最撩人，甚至出现意外了怎样救麦……这些他早在糊团时就已无师自通。无论私下风评再怎么乱七八糟，洛远川出场就是舞台王炸，这点哪怕黑粉都很服气，网上那些diss洛远川的言论，从来没有拿舞台做文章的。
学员们按照从左往右的顺序依次上前试唱，大家演唱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初舞台的选段，有人freestyle，也有人唱了加试曲目。洛远川会告诉他们怎样看镜头，顺便帮忙调试设备。
“唉，洛导师人真好，专门向工作人员借了场子。”林知白右手边的选手们小声议论。
“对啊，没架子，特亲民。”
“希望正式比赛时能打分高点。”
林知白没加入他们，而是盯着舞台地板，思考等会要不要抓住难得的机会，也上去试试麦克风。
选手们每人唱几句，过程进行得很快。没过十五分钟，比林知白他们先来的选手基本都试唱完毕，洛远川没让他们多停留，眼看着大家都出了录播室大门，他伸手招呼林知白过来。
林知白今天被专门打扮了一番，唇上点了豆沙色唇釉，显得皮肤更白了，眉眼温柔。
半个月不见，变化惊人。
洛远川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宋程辞对林知白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林知白此刻对他产生了多大的误会。虽然从那以后林知白没再和他说过加试的事儿，洛远川全当那是他的创作习惯，因而没去打扰他。
林知白就是这样的，他需要自己安安静静写歌。
洛远川相信林知白能交出完美的舞台。
洛远川的目光扫过三人，缓缓开口:
“你们是最后一组，时间充裕，可以多试一会。”
“耶！洛总万岁！”
林知白左边的许星泽欢呼，他率先撸起袖子，冲向麦克风，大有把舞台和加试都唱一遍的架势。
洛远川主动让出位置，起身站在了林知白旁边。
两人只隔一只胳膊的距离，林知白甚至能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木质香。大概是洛远川成名后爱用的香水吧。
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林知白在心里暗暗吐槽。
想到洛远川和宋程辞的关系，林知白不想靠洛远川太近，他朝季容笙那边靠了靠，心里满是隔应。
最先开口的还是洛远川:
“后天争取安排你早点上场，多些曝光。”
根据洛远川的内部消息，《偶像梦工厂》的初舞台录制分两期播出，第一期播出舞蹈组的全部加声乐组的一半，第二期播出声乐组的另一半加rap组，因此林知白他们组有一半人会晚一星期才能见到观众。
而选手的出场顺序是由导师决定的，导师会根据选手的简历依次cue自己感兴趣的学员上场。简历比较出彩的，有大概率被提前点名，从而比别人多一周的曝光机会。
听洛远川的意思，他大概是打算cue林知白了。
“多谢。”林知白回答，声音很小。
洛远川察觉到他似乎情绪不对，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依旧不尴不尬地找着话题:
“加试……准备好了吗？”
“！！”
直戳着火点。
林知白的脸色，越发阴沉下来。
洛远川看在眼里，还以为他是这段时间压力过大，赶忙温声宽慰道:
“你别太担心，如果对加试实在没有信心，我们也不会勉强……”
不勉强？
这几个字宛若尖刀，直直刺向林知白心里。
他想起了宋程辞的那番话。
说他心灵洁癖，说他害惨了整个团队，说他没资格。
林知白抬起头，目光直勾勾看向洛远川的眼睛。耳畔，许星泽还在试音，唱着他初舞台的准备曲，那是一首民谣，声音沙哑悲怆。
林知白笑了，面带温柔:
“不劳您费心，我准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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