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桌上的杯子都被锤得弹起来,水洒了一桌子。
辛言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路过的侍者被吓了一跳,冲她点点头快步溜走了,福梓安还没完全咽下去的肉梗在喉咙里,半张着嘴不敢动了。
“没事,你吃你的。”
“哦……”
“她这种人就是自以为是惯了,我想要什么她一点都不清楚。”辛言看着福梓安紧张兮兮的样子,用叉子扎了几次都没把牛排扎起来,才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咳嗽一声,“你别怕,我不是在骂你。”
“嗯。”
“我跟她认识二十多年了,从小不说光屁股一起长大吧?她光屁股的样子我也不是没见过。”
“咳咳咳——”福梓安被她的话吓到了,一方面是惊讶辛言居然这么不把她当外人,一方面又懊恼自己脑子里竟然差点有了画面,“我没事儿,你继续……”
“她要么就事先跟我商量好,这样开了我我肯定没意见啊,但是她屁不放一个,转头就给我踹了,还给傻逼易看笑话,耍我呢?”
傻逼易……说的肯定是尚易了。尚家有个广为人知的事情,那就是尚家两兄妹不对付,明里暗里都在互相针对,并且这样的情况已经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可是这么大的风也没吹到尚老爷子那儿,明眼人大概都能品出来原因了——尚老爷子偏心女儿,而且是明晃晃的偏心。
“尚总可能……忘了?”
“你怎么替她说话了?”辛言噘着嘴,有点不服气,“是我在请你吃饭啊,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真没有……就是尚总帮了我挺多的,我觉得她人不坏……”
辛言说过,尚凝人不坏。可是当初的她是怎么想的呢?
她觉得被尚凝这样的人注意到简直糟透了,比期末考试靠倒数回家看到妈妈拿着鸡毛掸子在等你还糟。
“人不坏,倔,还笨!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辛言半眯着眼睛,下意识往福梓安手腕上看去,那条手链好像被摘了,疑惑地挠了挠鼻子,“你今天怎么没戴手链啊?”
“嗯?”福梓安嘴里满满当当塞得全是肉,嘟囔着,看了眼手腕——真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呢?,她向来都是手链不离身的,除了洗澡的时候会摘下来,等到洗完就立马重新戴上,明明早上的时候还在。
难不成是掉在哪儿了?尚凝车上,还是在医院?这么一想,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怕是混乱中被谁扯掉了。
福梓安慌张的神情没逃过辛言的眼睛,看她这么着急,也没理由怀疑她是买的地摊货了,“我看你一直戴着,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有,它顶得上我半条命。”
这话说出来,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辛言微微点了下头,看来是她小心眼了,尚凝也没认错人。
呸呸呸,想她干嘛,气人!
“能想起来丢在哪儿了吗?我帮忙找找?”
“不用了,大概是落在医院了,我晚上下班的时候去一趟吧。”
“好,你慢慢吃。”
午休的时间不长,害怕耽误辛言工作,福梓安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饭都清理干净了,不着痕迹打了个饱嗝,示意辛言她吃好了。
对方也会意,结了账和她一起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辛言忙的脚不沾地,哪怕知道自己逃不开离开的命运,只要在这个岗位上待一天,她都会全力以赴。
福梓安都忍不住感叹她爱岗敬业的精神。不过说起这个,她倒是想起了另一个人,或许可以买杯咖啡谢谢她今天的帮忙?顺便问问她有没有在车上见到自己的手链。
那天王岩被尚凝凶了一顿之后老实多了,没敢再找她的麻烦,福梓安看自己手头没什么活了,跟他说了声就去楼下买咖啡去了。
八楼没什么办公的人,以至于尚凝踩着高跟鞋出现的时候立马就能引起福梓安的注意,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今天听着这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相当悦耳,“尚总,我给你买了咖啡。”
尚凝皱着眉没理她,既没回头,也没停留,径直往办公室走,手里拎着一个文件夹,看样子刚开完会。
福梓安已经习惯了,她不吱声那就是默许了。看着尚凝进了办公室,她也想跟着进去,没想到半只脚还没迈出去,迎面就飞来一个玻璃门。
砰!
福梓安被砸的眼冒金星,鼻子是重灾区,酸溜溜的感觉直冲鼻腔,一股热流从鼻孔缓缓流出,一摸——红的。
她疼的龇牙咧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滚下几滴热泪,捂着鼻子坐在地上,她也只能庆幸那杯咖啡没撒。
这个尚凝……她有毛病啊!呜呜呜她一定是故意的!
福梓安本来相当笃定,并且决定今天跟尚凝摊牌——她讨厌死这家伙了,给她的心理和生理都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可是抬头看到面色慌张的人,这个想法又不那么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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