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酣畅淋漓的笑声从唐珂的口中发出,好像执拗的小孩终于得到了大人的认可。
所有人都被他的笑声吓了一跳。
执行者眼神一变,他本以为唐珂已经觉醒成功所以才大笑,可细细感受了一瞬,发现并没有。
他为什么要笑?
或许除了苗易没人知道。
唐吉坷德!
唐吉坷德!!
唐吉坷德!!!
唐珂再次撞击玻璃,他的脑门已经破了,血肉模糊。
可是他不在乎。
他好痛,全身都在痛。
可是他不在乎!
我刚刚在怕什么?太幼稚了,太幼稚了!我为什么要怕,不过是失败罢了,我这辈子的失败还少吗?
失败又怎样!
我想成为英雄,想成为骑士,想成为唐吉坷德,想成为疯子!
疯子不担心失败。
因为在疯子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失败”这两个字!
因为你对这世界上的事情还缺少经验,所以稍微困难一点的事情你就以为是不可能的。
痉挛的疼痛将唐珂包裹,好像人全身上下206根骨头一起在跳舞。
肌肉在酸楚的痛感中溶解。
唐珂已经站不稳了,他撑着玻璃,硬挺着让自己站立,脸上扭曲的笑容如恶鬼般丑陋,所有人看着他都心底发凉。
太狠了!
这哥们对自己太狠了!
阴醉嬅站在高台,思索地看着十五座机械。
她原本以为卫东市这样的小城不会出现太优秀的神通者,但结果却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先不论结果如何,光是这少年表现出的毅力就足以让她敬服。
这无关于年龄,无关于身份,只是单纯地因为他能在这痛苦中仍然保持笑容。
神通者的觉醒会面临什么样的苦难,阴醉嬅再清楚不过,因为她以前就是专门做这方面研究的。
只要是带有战斗力的异神通,其承担的精神压力最次也相当于孕妇分娩时的痛苦!
那些强大的异神通更是甚之。
时间流逝。
另一边的林克与唐珂的情况却截然相反。
如果说唐珂的反应是极度的癫狂,那林克就是极端的平静。
他躺在软椅上,一动不动,好像一具尸体。
如果不是看到林克的皮肤水波一样层层流动,并且发出“隆隆”的低鸣声音,执行者甚至想直接开门检查他是否还活着。
林克在做噩梦。
女孩坐在阳台上,白色的裙摆在微风中飘扬,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毫不在意楼下的人对她指指点点。
林克站在楼底,叼着一根老冰棍,呆呆地看着楼上的漂亮姐姐,贝壳一般细嫩的脚趾蜷缩在一起,如玉的美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女孩羞涩地撩了一下耳边的长发,风情万种。
林克今年十六岁了。
“跳啊!快特么跳啊!你怎么不跳啊!我都等着急了!”
“快点跳啊,别耽误我时间好不好!”
“你要是不跳就别出来哗众取宠!”
“想火想疯了?”
“”
一些人起哄道。
“这不是老李家闺女吗?咋了?想不开了?”
“别提了,听说那女娃生活不检点,被不知道哪来的野男人搞怀孕了,这不,人家不肯要她,她就以死相逼,啧啧”
“要我说啊,女人啊,就得自爱,像这种不懂得自爱的人,死了就死了,活在这世上浪费空气!”
“谁说不是呢!”
“”
几个老人在一旁小声地议论。
林克呆呆地看着女孩,天气很热,老冰棍化得很快,糖水流到手上,黏黏糊糊。
女孩似乎听不到楼下的人在说什么,或者说她听到了,但她不在乎。
一个人的心若是死了,别人的言论如何都不重要了。
林克认识女孩。
她叫李芸嫦,就住在自家楼下。
李芸嫦大她三岁,两人的关系很要好,林克小时候经常到李家蹭饭吃。
李芸嫦很漂亮,从小就漂亮。她是学舞蹈的,身材的曲线很美,林克看过她跳舞,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舞,也许是民族舞的一种吧。
艳丽的彩色裙角在阳光下旋转,女孩柔美的小腿翻飞跳跃,腰肢扭动的姿态好似翩舞的蝴蝶。
林克很喜欢看芸嫦跳舞,因为真的很美。
就好像夜晚挥洒的月光,银色的光泽与点点繁星交相呼应,那一瞬间你就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回不去了。
对于刚十六岁春心萌动的林克来说,李芸嫦就是他的世界,是他的月亮。
“芸嫦姐!”林克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大喊,“快回去啊!太危险了!快回去!”
他疯了一样冲上楼,踢踏着夹脚趾的凉拖鞋跑不快就光脚跑,李芸嫦家在七楼,老旧的小楼没有电梯,他就一路跑上七楼。
“开门啊,快开门啊,芸嫦姐!”
他气喘吁吁地锤门,破旧的铁门咚咚作响,可是没人回应他。
他开始撞门,少年不算结实的肩膀一下又一下撞在门上,林克撞得胳膊都红了,一边身子撞疼了就换另一边。
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吧,他终于撞开了铁门。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阳台,女孩天鹅般优美端庄的背影看起来死气沉沉。
李芸嫦转过头,素雅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可是眼角的泪痕却让林克不由愣住。
“芸嫦姐!”他满头大汗,弓着腰对李芸嫦伸出手,“快下来,芸嫦姐,上面太危险了。”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可喉咙还是忍不住颤抖。
“阿克。”李芸嫦轻声说:“阿克,你说,我美吗?”
“美!美!美!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孩子比芸嫦姐更美了!”
林克语速飞快,“这么美的芸嫦姐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那样就不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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