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顾莞莞没有碰婢女送来的任何东西,单手托腮从窗子内往院子看去。
唐裕跟着福满公公入了内殿,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药草香铺面而来,龙床上躺着一位面黄肌瘦的男人。
男人穿着中衣,身上披着一件薄毯,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在小太监伺候下,刚将药喝完,又是一阵猛咳。
看到唐裕后,男人将手中带血的帕子塞到太监手中,连忙让太监退了下去。
唐裕眉眼之间与凉帝与几分相似。
凉帝苍老的眸子中泛起一抹红色,福满上前将凉帝搀扶坐起,小声宽慰道,“皇上且放宽心,太医嘱咐过,皇上身体不好,不可激动。”
“我这身体什么情况我自己知道,不用你们操心,都出去吧。”凉帝摆摆手让福满带着殿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自从唐裕出生后,凉帝还是第一次见儿子。
或许是血浓于水的那份亲情,凉帝非常激动。
凉帝想从床上起身,只是病了这么久,加上身体空虚,根本支撑不起凉帝起身,只能眼睁睁看着距离自己三步远儿子,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到嘴边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淡淡说道,“元月,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在也见不到你了。”
“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负了你母亲,丢了你。”凉帝说着,泪水不争气的掉了出来。
凉帝强势了一辈子,只是在唐裕娘亲茯苓夫人面前落过一次泪。
凉帝还清晰记得,初见茯苓,她带着丫头游船,被他一眼相中,只是他们却没有缘分相守而已。
唐裕对凉帝并没有半点同情,反而是冷淡说,“这世间最无用的事情便是后悔。”
听到儿子这番话后,凉帝不由冷笑出声,“你说的对呀,这世间最无用的事情就是后悔,所以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去地下陪你娘亲了,但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父亲这一辈子,欠你的太多了。”
唐裕从小在大庆长大,即便是凉帝将皇位给唐裕,唐裕也将会在哪个位置坐的非常艰辛,毕竟还有唐宋在旁虎视眈眈。
“你传信见我,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唐裕淡淡询问道。
对于凉帝他心中又恨,跟本做不到和凉帝坦然相处。
凉帝同样也知道他们父子两之间的隔阂。
凉帝忍不住叹息一声,没有回答唐裕的话,手一边颤抖从枕头下摸东西,一边淡淡询问道,“听说你娶了丹阳长公主的嫡女。”
“我与娇娇成亲昭告天下,你既然已经听到了消息何必多问。”唐裕不厌其烦。
凉帝对于唐裕的态度不以为意,“丹阳长公主是个厉害人物,手中握有大庆一半权利,娶了她的女儿,无论什么时候,丹阳长公主都会护着你的安全,如此我便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嘉沅郡主怕是会脾气骄纵,你呀要多受些气。”
对于大庆事情凉帝几乎都知晓,尤其是事关顾家之事。
凉帝没有给唐裕说话的机会,从枕头下摸出一块令牌,手臂悬于半空,想将令牌交给唐裕。
见唐裕一直都没有接,“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早晚都是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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