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做到这个份儿上,人和人、官和官的差距只剩下了良心。
害人终害己,仓场侍郎李玉根本没有想到一切发生的这样快,等到容溦兮过几日一见他真容的时候,他的手上和脖子上已经被套上了枷锁,头发因拖拽和抵抗变得蓬乱非常,一身荣华骇人的官府变成了褶皱糟粕的囚衣,大大的“囚”字印在胸前。
小九拽着容溦兮跟在李玉游街的人群队伍里,几声唏嘘过后,街上的辱骂声此起彼伏,从街头闹到了街尾。
据说,事发当天,在李玉的家中同样抄出一本账目,里面悉数记载了这些年来他偷粮换粮,收受贿赂的惊天秘密,一时间,朝堂众说纷纭,惠帝看着刑部递上来的折子,暴跳如雷,众官家窥测圣颜,顺势而为,给了李玉这个不重要的小人物最后的一击,翻身之术绝无可能。
明眼人看的出来,这一次,惠帝是杀鸡儆猴,一个小小的仓场侍郎何以能有这样大的本事,看着李玉死,天子怒,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顶着脑袋的脖子。
世人曾想,山雨欲来风满楼,也许这只是一个开始的警告。
灵芸将人请进屋的时候,面色上有些为难,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听下来,一侧身,低眉垂首道,“二殿下请进。”
苏明壬高大的身影被烛光拉长,思及乔迁一日的荒唐事表情有些不自然,两人僵了一阵,他轻咳了两声,礼貌的点点头这才进了屋去。
此时苏温言正颇为得意的烫着一壶新酒,苏明壬看着桌上两只杯盏似是刚刚觥筹交错过的样子,一下顿悟笑道,“早知你有约我就不来打扰你了。”
苏温言将杯子安置在了桌下,又拿出了新的,回过头说道,“怎么?二殿下不许我在京中有其他的朋友吗?”
苏明壬不理会他的调侃,一屁股坐在对面,椅子还是热的,看来人是刚走不久。
“你如今地位比起世子的这个身份更高了几个位子,我自然知道来拜会你的人定是络绎不绝。”
他虽刚回京不久,但京城中关于苏温言的传闻不计其数,他坐在府中犹如身临其境。
“我方才看你楼下的菜牌,这个价格有点虚高了吧,放眼京城也没有敢这样定价的。”
苏温言见杯中酒已空,又为苏明壬续上,笑道,“有人喜欢打人,有人喜欢挨打,大家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你别忘了,我是个商人,最看重的当然是金钱利益。”
“少来,你还能缺钱。”苏明壬见苏温言多年不见还如此嚣张,不禁翻了个白眼。
他看着苏温言永远不急不躁的样子,打趣道,“儿时从不觉得你是个当商人的料子,总觉得你处世之中和人少了几分近亲和客气,没想到你现在竟也算是翻手为云了。”
能力大了,还怕身边没有逢迎之人嘛,可叹、可叹。
苏温言听着这一语双关的话,轻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既然要做商人,自然要哄着有用的,舍弃没用的,把宝贵的时间留给见重要的人。”
苏明壬看苏温言眼睛点着自己,自嘲的摇了摇头,好吧,自己这么多年来口舌上的确是胜不了他了。
“还是你厉害,我大哥哥是个多挑剔的人,竟也常常在父皇和母后面前夸你。”
“哦?”苏温言挑眉说道,“能得到大皇子的夸奖,是我的荣幸。”
“什么意思,我哥哥夸你就是夸,我夸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高兴?”苏明壬反问道。
苏温言笑颜舒展,更甚方才,说道,“大皇子聪明谨慎,目光锐利,他在陛下面前说的话自然有八分重,至于你。”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