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苏温言最后一句话如游丝吐出来以后,两人再无所言,一路上,不知是宫道太长,还是俩人步子太慢,容溦兮觉得走了许久愣是看不到头。
走寻了一盏茶的功夫,容溦兮看着前头人宽厚的背影,又像噩梦一样想起了南宫皇后的话。
她知道了苏温言和他们的交集,也见识了人心凉薄狠辣,思及南宫皇后对他的防备,再忆起苏温言对她这些年几处关照,一时觉得此人又熟悉又陌生。
“你不说话,可是又在心里骂我?”
苏温言声音清冷,开的玩笑像是故意排挤容溦兮,容溦兮一时回过神,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要谢过世子提点却不知如何开口。”
苏温言自知她说的是那封四字信件的事,于是随口说道,“不必了,不过是借你家的手收拾一下不听话的人罢了。”
“世子贵宽,自然不在意这些小事,此事还是奴婢小人之心了。”说罢容溦兮保持着君臣之礼,移步依循在苏温言旁侧,为了缓解自己的狼狈,又寻了个话题问道,“世子今夜怎么随了殿下入宫又出宫?若是世子宫中有事,奴婢自己回去也没关系。”
苏温言喉咙一紧,眼睛不自觉的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工夫才说道,“二殿下在客栈里同我小酌,一时兴起喝的多了一些,我不送人回来,也不放心,找别人送他回来只怕失礼。”
原是如此,容溦兮点了点头,赞许道,“世子真是考虑周到。”
她倒是好骗,月色下,男子别过眼看着带着梨涡的姑娘,嘴角情不自禁的悄悄勾起。
“吱呀——”
黑夜之中,花塘对面的木门忽然打开,容溦兮刚心中一紧,手腕上就被一只大手猛地抓住,整个人往男人肩膀上靠了靠。
那一夜,容溦兮也是吓得这般躲在人怀里,事后后悔万分,眼下她想故作镇定,不叫人看出软弱来,旁边人却似有保护之态的将人揽了过来。
沉默半响,细碎轻盈的脚步声从一个披着斗篷的少女脚底传来,灯笼的光芒虽然微弱,可这湖面反射出来的月光却是璀璨,叫人在一瞬间看出了姑娘的身形和芳容。
是谭月清?她不是早就应该出宫了吗,容溦兮呼吸一滞,等人走远都未发现自己的头竟撞在苏温言的怀里。
她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可若是没看错呢,她的眼睛尚且看到人了,那苏温言是不是也看到了呢。
“你朋友走了。”
他果然看到了,容溦兮的头顶传来男子冷峻的声音,过了一阵,容溦兮想要装傻的抬头,挣扎了半天却也没动弹得了。
苏温言思及那夜莫名其妙的不愉快,轻咳一声,放下了揽着人的手,又说道,“方才是顾忌你胆小害怕,如今没事了,你也该起来了。”
说罢他低头看着好似摇头的容溦兮,心中动了心思,一双手抬起来又放下去,来回数次,踌躇了半响,却听见底下姑娘说道,“不好意思世子,奴婢的发簪好像刮到您衣服领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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