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外头回来再进到三等丫鬟的房中时,翠儿已经烧的朦胧中睁开了眼,稍一歪头,看容溦兮正慢悠悠的端着水过来,脸上绽放了一朵笑颜。
容溦兮将人从榻上扶了起来,拍着她的后背咽下了几口清水,翠儿扶上自己的额头,只觉得好似浑身轻飘飘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可见人伺候自己,又只能干着急的说道,“哪有侯府掌事伺候一个三等奴婢的。”
“一等三等都是做给外面人看的,自家院里就别说两家的话了。”容溦兮扶着她的后背,冲她宽慰一笑,“等我病了,你也来伺候伺候我,人不就是这样吗,你对我好,我对你好。”
容溦兮的梨涡浅浅,看的人心安,翠儿撑着胳膊试图让容溦兮省劲儿一些,须臾间,她一眼扫过了容溦兮的袖子,有些诧异问道,“我求溦兮姐送的香囊,溦兮姐可送过去了?”
容溦兮见翠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袖口,便心道一声坏了,一定是方才使劲的时候香囊从袖子里钻了出来。
看着翠儿一脸神伤,对她表哥念念不忘的样子,容溦兮只得扯个谎出来,半真半假的说道,“今日我去未见到人。”
“为何?”
容溦兮轻叹一声,像是极其惋惜的模样说道,“我今日去问,守城的小哥说何勇连着两日两夜执勤,今儿就病倒了,一早就跟他们头儿告了假,许是现在也在家中休息,我一个女子也不方便去找他,就先回来了。”
“表哥病了?”翠儿一听,当即来了精神,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掀开被子往床下走,“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容溦兮轻咳了几声,将人拉了回来,垂下眼帘好生相劝,“你如今病成这样如何去的?他一个男人病来的快去的也快,若是你再给他传染上,日后不是更麻烦。”
翠儿自来是丫鬟中最懂事的,主子吩咐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也没有什么自己的主见,如今听了容溦兮的话,想的也算明白,很快便又乖乖的回到被子里,点头说道,“溦兮姐姐说的是,我若去了,只会给表哥添麻烦。。。。。。”
容溦兮早知道她会自责,便说道,“你这样贤惠懂事,哪里会给他惹麻烦,我听说他今日若是没生病没来是要来看你的。”
翠儿眼中一亮,真切问道,“真的吗?表哥要来看我。”
善意的谎言不会遭雷劈,容溦兮心里虚的很,但表现却云淡风轻,泰然自若。
如此说来,便是真的了,翠儿也许久没见到何勇了,心里愉悦的像是装了只会跳舞的小兔子。
此时,她喃喃自语道,“不知表哥做的买卖怎么样了?”
她这厢说完,容溦兮脸色一变,探着身子询问道,“你表哥在做买卖?什么买卖?”
翠儿自知说漏了嘴,有些害羞的将下半张脸埋在了被子里,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的防着容溦兮。
好嘛,她忙前忙后为了她这么久,黄毛小丫头竟有自己的心思了,容溦兮撇了撇嘴,故作痛心说道,“你不说我便不问了,只当我今天的银子和腿都白溜了。”
说罢,容溦兮假模假样的就要起身,以从前砍价的经验来看,不过一弹指之间,翠儿必定会拦住她。
果不其然,一弹指的时间还未到,容溦兮连屁股还没离开床榻,翠儿便心生了愧意,一连叫了几声好姐姐这才将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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