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守义回身缩了脖子,做了个鬼脸,这真是吃力不讨好。
容溦兮见他这样两头夹着,便无意打趣的将他放了出去,准了假,顺便嘱咐道,“你也回去看看你爹娘,告诉他们是在清平楼寻了个差事,别多说别的。”
付守义猫着身子点头,别的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说,说了自己回来也是个倒霉,何苦说呢。
“我爹娘早知道了,他们没了办法,现在只能接受绿芜,我俩也准备成亲了,过一阵就回家了。”
“谁说你可以回家了?”
付守义愣了一下,直勾勾的看了一会儿容溦兮,敢情她真是只看自己一亩三分地,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将人从阳台拽了回来,诧异的问了句,“你不知道吗?”
容溦兮轻笑了一声,淡淡说道,“知道什么?”
付守义不敢相信自己一个奴才都知道了的事情,她竟然一点没听说。
“梅三爷准备退位了,你没听说?”
容溦兮脑子里先是嗡了一声,她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晃了神的样子。
“这是谁传的谣言?”
“什么谣言啊,千真万确,你不觉得三爷最近已经不管事了吗?”
“可、他才让我参加的斗茶大会呀。”
付守义受不大了,拉着人往旁边一坐,粗声粗气先同人说道,“你可不许说是我说的。”
容溦兮点头应了。
付守义说道,“我是听那日梦姑和莫老板说话的,说是梅三爷有意和梦姑离开京城,不过兴许也没那么快,估计这半年里吧,暗寮产业牵扯那么大,这三家场子直接分给下头,莫汉川还是掌柜,钱来乐也还是掌柜,红阁到时候就散了,梦姑说了不能对不起那些姑娘,等卖了田契房契就给她们一些银子爱干嘛干嘛去。”
“疯了吧。”容溦兮呢喃道。
“你没看莫老板最近脸色都不好吗,我刚才就是嘴贱忘了这回事,要不我可不敢惹乎他。”
付守义一脸丧气的瞅着她,见她斟酌片刻,这才旁敲侧击的问道,“难道梦姑没和你提过?梅三爷他们对那些妓子都那么好,不可能不知会你一声啊。”
容溦兮还是没能反应过来,付守义也想不出什么理由,可外头喊了他几嗓子,说莫汉川抓人干活,他又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告诉人千万别说出去。
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过了几天在花灯节的前两日,梦姑教容溦兮斗茶的时候说起了这事,和付守义描述的大约差不多,可容溦兮还是一头雾水。
如今三家铺子经营的这样好,他梅三爷已经算是从良了,怎么还要离开,难道是想落叶归乡吗。
梦姑神色没有躲闪,反而很坦荡的和容溦兮俗气了衷肠。
原来俩人识于微时,那时候梅三爷是官兵眼里的水寇,五湖四海的只能逃命,梦姑是没落富贵人家的小姐,俩人的相遇和相知也算是一段有趣的佳话。
后来梅三爷从了良,可到底是黑白两道的头头人物,想真的金盆洗手实在太难,索性开了三件铺子打算带着弟兄们赚几年的银子。
现在银子赚到了,俩人也不年轻了,觉得是时候可以归隐田园或者游山玩水了。
梦姑说起这些回忆的时候满脸都是甜蜜,“他早答应过我要带我看遍山川日月的,若再不去以后我只能推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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