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齐王可是和你生了不小的气的。”
林中鸟声啼鸣,展翅而飞,落下几片枯黄落叶。
苏温言饮下一口茶,轻笑了一声道,“大皇子这样说,我那父亲必是和我生了气了,不过这也没设么,自小他便看不惯我,也看不懂我,商人之事他有时候不能理解也是应当的。”
“我也才是听说那边战乱结束你要亲自带人去苍州河南农耕经商。”苏明礼说道此处略带迟疑了一下,“我竟没想到世子有这样的大局观,一介商贾之人竟明白体恤百姓了。”
苏明礼的话从苏温言左耳进去,右耳便出来了,他不耐烦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打趣道,“在我们商贾之中流传着一句话‘奉皇室之欢乐,侍君王之宠,逞官府之威,专丰腴之榷,斥四方之客,肥一己之利,方才居天下商贾魁首。’我如今已经在门槛这了,有着得天独厚的身份,还有几年努力出来的地位和买卖,只要再走一步,便可以成天下官商直最,这难道不够吸引我吗?”
苏明礼点了点头,“想君王之所想,思君王之所思,世子不愧是江浙会首,胸怀和想法就是不一样。”
“我这也是为了殿下你嘛。”
苏明礼看着苏温言给自己斟茶的样子,又寻思了一下他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一时失笑,“你倒是考虑的很周全,不过若不是我,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此时,苏温言商人的嘴脸表露无疑,“便宜了谁,钱都是赚在我的腰包里的,我自然没有什么亏的。”
他的眼神扫在了苏明礼身上,笑了一笑,“所以殿下要更努力才是,不要辜负了我已经铺好了的路啊。”
巧言令色。
苏明礼极不喜欢被人凌驾于头顶的感觉,苏温言有时候便会给他这样的感觉,可这人又极其擅长大人一巴掌给一颗甜枣。
只听他说道,“士农工商,我们商人再如何厉害也是下要衣服农民,上要依附皇权,比如官场来说吧,我如今有了得天独厚的位置,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可这样也避免不了要结交仕宦的目的,而且结交的还不能只买通小官,必须要买通大官,所以,我心里是希望殿下能够达成所愿的,只有殿下达成心愿,我才能达成心愿,殿下当了皇帝,我便能结交到这大邺朝最大管家之人,殿下说这个诱惑对我来说还不够大吗。”
“你还是这样喜欢冒风险。”苏明礼难得对自己的事情如此的不自信,苏温言见他如此严重也不免闪过了一丝惊诧。
不过等着诧异转瞬即逝,他便继续说道,“风险也不是人人敢冒的,小农小户的没有那个资本资本,只有我这样的才敢猫着风险去追求更大的利益,况且,我们经商的也不是傻子,绝不会在一个没有希望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苏明礼点了点头,道,“随你说吧,我只听你的现在做好自己手边的事情便觉得已经很难了。”
有些东西可以用钱买来,自然用钱买来的,也都是廉价的。
而感情这东西钱就买不来,苏明礼今日这么惆怅,到现在为止,苏温言看明白了,这又是个为情所困的痴情人。
“蛀虫就该早些清除,以免日后糟践了自己。”
这个道理苏明礼也明白,因此他今日才会如此困顿,其实今日惠帝如此震怒,不仅仅是因为司天监的天象,而是在这个天象之前,苏明礼的奏章已经递上去了。
那上面写明了这一次由他调查出来的买官卖官案,总计是三十五起,各家票局一共收银四万六千两,而这些真金白银随后又统一的进到了一个人的账头上,那个人便是李涵柏。
忠国公的嫡子,都察院的御史,是惠帝亲自提拔上来的人。
按理说这是出于信任,这位未经科考的浪子才有了这样的一个好机会进宫办事,不过也是正因为这份信任和荣耀,他到了这样的位置也更容易做出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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