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溦兮还不能明白空闻说的大乱指的是什么,若是大旱一事,在秦先生做法后京城周围的良田已经得到了充分的改善,至少眼下看来赤眉未归,大旱缓解,这天下本不该有什么大乱的。
空闻平日最爱辩经说法,且是个挫勇将军,今日他说的话容溦兮本是不用这般放在心上的,可她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就是久久对空闻说的话无法释怀,闹得这一宿在床上翻来覆去。
与此同时,在云来客栈的树林深处,一对男女也静静相拥,久久未能入眠。
苏明礼任由怀里的女子枕着自己的胳膊,他粗粝的手掌安抚着女子轻轻颤抖的肩膀和后背。
夜里寒凉,但李涵菱的房间里却刚刚经历了一场如火的热情,待一切消弭过后,屋内噤若寒蝉,能听见的只有屋外池蛙跳入水中的声音。
“你可有怪我?”苏明礼沙哑的声音在李涵菱的头顶响起。
李涵菱伏在他胸口的小脸慢慢的抬了起来,一双水汪汪诉不尽苦闷的眼睛怔怔的望着他,她方才的耳朵就紧紧地贴在苏明礼心跳的位置。
可就当苏明礼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涵菱很失望,她竟然没有听出苏明礼丝毫未变的心跳声,就连呼吸也是一样的冗长。
他指望她怎么回答,说她从来不曾怨他恨他,那关外流放的父亲和哥哥还有族中亲人算什么。
说她恨过怨怼过,今天见他来看她又忍不住的原谅了他?他苏明礼当她李涵菱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婢子吗。
她想违心的挤出一个笑,苏明礼最爱看她笑,她想着若是今夜笑一笑,也许他今后愿意接自己回宫的可能性就大了一些。
可她做不到。
做不到却又不想破坏了今夜美好的气氛,她选择重新的趴回了苏明礼的胸口面无表情的轻轻敲打着他微微凸起的喉结。
温热的水珠落在了他的心口,苏明礼忽的一怔,将柔弱的女子裹得更紧了一些。
李涵菱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炽热的拥抱,胸中长舒了一口气。
当笑不出来无法让他开心的时候,至少她还有眼泪可以让他心疼。
喜欢还是愧疚,多一种感受对他们之前的牵连总是好的。
“我发誓今后绝不让你再手委屈。”苏明礼郑重的说道。
李涵菱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微微的咬着嘴唇说道,“殿下,菱儿今后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若是离了菱儿,菱儿是再不能活下去了的。”
“你放心。”苏明礼此刻才发现了自己血液中流淌的的确是惠帝的血脉,他说道,“就算是没有了这天下,我也绝对不会负了你。”
“别。”李涵菱眼中闪烁了一下,旋即是愤恨的冷漠,“菱儿现在只是一个罪臣之女,菱儿知道自己配不上殿下了,若有一日殿下称王称帝,只要别忘了菱儿就好,菱儿不求其他,只求殿下可以宽宽心,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苏明礼心中一热,修长的手臂勾起了李涵菱纤细的手腕,只恨此夜太短,不够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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