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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们不年轻了,是啊,岁月的痕迹每天一早南宫在铜镜中都看得到,她拔掉的花白头发都不知道有多少根了。

他还说他累了,难道累的人只有他一个?

当初是谁在那个女人走了以后疯魔的不成样子,是她在宫中替他四方掩护,回来又好生安抚,那个时候他怎么没说累。

还有他同齐王夺位的时候,她一个文官世家长大的女子为了他用尽了明争暗斗的那些手段,那个时候他怎么没说累。

他累,他坐在大殿里又她的小儿子年年去北面征战的时候累吗,北面数九寒天的时候苏明壬带兵就走,那地方苦寒至极,好不容易过了一年半载回来了手上满是冻疮挤破以后留下的伤疤。

她这个做娘的心疼,可他却视而不见,连句夸赞也未曾。

他说他累,她的大儿子是他们王府里第一个出生的孩子,从小饱读诗书,文韬武略样样都行,可他得到什么了,嫡子的位置给了苏明烨,满腔的抱负无处施展,他说过一句委屈吗。

现在,他们一家快被逼疯了,惠帝却说自己累了。

他有什么资格说,有什么理由说。

南宫虽然没说话,但眼周已经红了一圈,她怔怔的看着眼前少年不再的惠帝,眯着眼睛问道,“你当真觉得愧疚?”

南宫松了口便是两人可以说话的第一步,这些年来他已经受够了你退我进,你进我退的博弈,他的确累了,受不住了,他现在只想要一个宽心的妻子。

惠帝点了点头。

南宫一声冷笑,步步逼近的说道,“既然夫君觉得愧疚,不如满足了我这个做母亲的愿望,让明礼继承大统。”

屋内的空气好似结成了一层寒冰一样。

惠帝越是想绕过这件事,却是处处被人提醒,他早该知道今日南宫来不会是单纯和他置气,可他还抱有夫妻一体的希望,盼着两个人能够重修旧好。

他喉咙上下一动,干干的说道,“这件事改日再说?”

改日?

改日是什么时候,等你的儿子凯旋归来的时候吗。

那鞑靼人现在连苍州都攻下了,如今渐入寒冬,以前明壬出去打仗少则也要半年之久,你竟然还抱着他能尽早凯旋归来的希望。

什么信任秦先生,一切以天下社稷为重都是骗人的鬼话!

南宫红着眼看着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等什么,我若是不知道,那些年的枕边人岂不是白当了。”

她顿了一顿。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处处护着苏明烨,就因为他是那个贱女人的儿子,就比我的儿子们要尊贵了吗,他算个什么东西。”

“不许你侮辱如君!”

“我偏要侮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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