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有没有好好的谢谢他呢?
好像没有,真的太不像话了。
“谢谢。”于是他对眼前的身影说出了感谢。
听到这声感谢的拜恩一愣。
“你看起来清醒了一些。”他说。
周望景咽了咽喉咙,咬住舌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我还有救吗?”
“你的体质很惊人,正常人在这两种污染下,都不可能撑到这个时候,难怪莱特队长会将东西交给你来保管。”拜恩说:“至于有没有救,六分看你的体质,三分看你的意志,还有一分就送给运气或者祈求神明吧。”
周望景看向身旁,只见那两名队员走在前面,拿着枪支开着路,师亮则是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消防斧,紧张认真的样子,甚至连周望景醒来了都没注意到。
一阵眩晕感传来,周望景感觉自己又想睡过去。
“E级,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一批很冷血的人,对于刚刚加入基金会的你来说,我们是不是打破了你对这个组织的美好幻想。”拜恩突然开口问道,周望景一愣,在拜恩的问话中,他的意识清醒了些许。
但他没有办法回答什么,如果一定要回答些什么的话,他的答案可能是‘是的’。
他实在无法想象会将战场设立在校园这种地方,会是什么样的魔鬼下的决策。
而执行魔鬼决策的人,难道会是正义的天使吗?
“在基金会有一个规矩,我们总将在东方国度招募到的队员派往西方执行任务,而却将西方国度的成员派往东方,这也就是为什么,驻凰炎国的分部中,骨干管理基本都是白人的原因···你知道这么做,原因是什么吗?”
周望景试图动脑,而拜恩的问话,也顺利的让他的头脑重新运转,不再那么想昏昏欲睡过去。
他没有想到问题的答案,但是他却突然想明白拜恩为什么在这种需要保存体力的时刻和他聊这些,就是为了不让他睡着。
在怪异环绕,身受污染的时候睡过去,就和在凛冬中沉睡一样危险。
“是为了任务能够不受影响的执行。”没等周望景想出来,拜恩直接给出了答案。“每个成员在正式进入基金会之前都会接受最严格的筛选,也基本都已经做好了奔向不幸未来的觉悟,对于这样的战士,往往会影响他们任务执行的,都不是他们自己,而是除了自己以外的因素,比如一段友情,一段爱情,一段亲情又或者只是一段熟悉地方的睹物思人,一段不想毁坏的回忆。”
“在几天前我曾接通过一个战友的电话,他是03收容区遭遇袭击时仅有的几个幸存者之一,也是少有的,驻扎在这里的凰炎国人,截肢瘫痪在病床上的他拜托我说,在圣都执行任务的同时,一定要帮他留意并照顾他的女儿,我答应了。”拜恩说:“而我在来这里之前才知道,他的女儿就是这一届的新生,而今天下午的第一节课,就在这栋教学楼里。”
拜恩在说出这些话的同时,明明都没有语气上的波动,但周望景却从中感受到了一阵难过,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
这栋教学楼中···他想起了楼下那些死去的学生。
他原本有机会提前带她离开的,如果是她的父亲,一定会这么做的吧。
“你感到愧疚吗。”周望景抿了抿嘴,问道。
“当然,我答应过他的,但我却没能做到,因为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
“在怪异出现的时候,我们基金会的每个人都是人类这座脆弱吊桥上的一寸锁结,每个成员能不能完成自己的任务,都决定了吊桥上所有人的命运,而为了完成这些任务,往往我们不得不抛弃掉一些东西,比如说良知,又或者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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