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九的神魂奔到子虚镇。
她第一站选到这里,是因为对这里熟悉,还要找出卖她的老王头报仇。
子虚镇跟前些天大不相同。
热闹的街道空无一人,风中弥漫着烧纸的焦糊味儿。
大街两旁。
房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满腹狐疑的吉九小心进了胡同,发现家家户户门前挂着招魂幡儿。
吉九知道,这是家中有人去世的标志。
叫她心惊的是,一眼望去,直到胡同心头,家家都有,难道每家都死了人?
第一家大门洞开,院中情景一览无余。
吉九只看了一眼,心下骇然。
七八口薄皮棺材横七竖八,胡乱摆在院内,棺材前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跪地痛哭。
不断向瓦盆中添着纸钱。
吉九继续向里,发现十户有九家都这样的光景。
家家有死人,户户有棺材。
剩下的一家已经死绝,成了空房子。
子虚镇到底发生了什么?
吉九虽然是千年大妖,如此惨绝人寰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
强忍着心中不适,找到老王头家。
大门紧闭,在里面紧锁。
门前的迎客松天天受到烧纸的熏陶,早已枯死。
上下马石也破成了几瓣。
吉九此时是神魂状态,如果不故意显形,别人看不到她。
她径直穿墙进到院内。
老王头家很安静,好象还未死过人。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一个仆人探头探脑向外张望。
那人吉九见过,正是老王家唯一的男仆王二。
“晴天白日,瘟神不会出来做恶的,快给我做饭去,要饿死我吗?”
屋内老王头愤怒的骂着。
王二战战兢兢地探出身子,极为害怕的走向厨房。
他的胸前背后挂着一道符咒。
“瘟神爷爷,我是命苦人,从来没害人,千万别来找我。”
他一边走,嘴里咕咕唧唧的絮叨。
吉九跟在他后面进了厨房。
厨房堆满了米面粮油,贮存甚是丰富。
看来对疫情的到来早有准备。
王二洗菜切肉,升火做饭。
仍然嘟囔个不住。
“妈的,死到临头还不放过我,我王二伺候了你一辈子,瘟神出没,还不放我逃命,让我陪你等死。吃饭?吃个狗屁。”
菜刀剁的案板当当山响。
正房里传来老王头的喝骂。
“王二,老爷平日对你不错,关键时刻总想着抛我下独自逃命,我偏不让你如愿。你要是敢私自逃走,我就报告慕仙教的老爷,就算跑到天边,也抓你回来,点你的天灯。”
王二一下子怂了。
缩着脖子分辨。
“老爷,我哪敢骂你,厨房里闹老鼠。”
“哼!你最好老实点儿。”
“老爷,肉不多了,我给你做一碗素面凑合吃一口吧?”
“放屁,老爷无肉不欢,没酒不下饭,给我弄肉去。”
王二为难的嘬着牙花子。
“村里唯一的王屠夫一家人都死于瘟疫,早就没肉卖了,我听说徐环、孔白几个村镇也是十室九空,死了很多人。老爷家洪福齐天,祖宗保佑,瘟神不敢光顾。我王二托老爷的庇护,也活的好好的。”
“小子,算你明白事儿。”
马屁让老王头十分受用,语气也缓和了。
“你是最好的老爷,你稍等,素面马上就得。”
老王头打断了王二的话。
“我不吃素,我是胎里荤。没肉吃不下饭。快给我弄肉去。”
王二哭丧着脸,刚才那顿好话白说了。
“老爷,真没地方弄去。”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肉,肥的瘦的、五花三层。还不用花钱,快去。”
王二听明白了。
老王头是让他去割死人身上的肉。
因为瘟疫横行,村中人死了十之七八,有的全家死绝。
死的人太多,根本来不及埋葬。
活人刚刚将死人入殓,放入棺材,自己也一头栽倒,气绝身亡。
每家都有来不及埋葬和入殓的死尸。
老王头口中的不花钱的肉,说的是死人。
王二当的扔下菜刀。
“老爷,我不做丧良心的事儿。那些人死于瘟疫,已经够可怜了,老爷做为乡绅先贤,应该发广大善心,把这些人收敛起来,或者埋葬,或者存入义庄,而不是任由他们在家里腐烂。你还要打他们的主意。”
老王头狂笑着来到厨房。
啪地给了王二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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