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你已……你已投靠……”
他想说,徐应元是不是投靠了东江叛军,否则的话,为何会不将朝廷放在眼中?
徐应元旁边的人做了回复。
“我山东行政委员会乃众多志同道合者为求天下一新,自立新规。朝廷也罢,东江贼也罢,俱是我们的敌人。”
反旗鲜明,锋芒毕露。
联想到山下的鼎盛军威,寨中众人都感觉到了凛凛杀气。
有一人却不惧,出声喝问。
“尔等此来,欲迫吾从贼乎?”
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毕兄的叔父,前吴桥县令毕自寅。
是的,就是亲眼目睹了东江镇发动吴桥兵变的那位户部尚书毕自严的堂弟。
而那位“毕兄”就是在辽东巡抚任上不堪乱兵羞辱,悍然自尽的毕自肃的儿子毕长庚。
毕自寅如此粗暴,其实也是情有可原。
京师传来消息,毕自严因为包庇青浦知县郑友元,被崇祯给罢官了。
毕家要是从贼,岂不是连累了尚在京师的毕自严?
其余人等却瑟瑟发抖,就怕山下的大军一怒之下攻打上来,届时他们这些人可就死亡葬身之地了。
不料徐应元却没有任何发怒的迹象。
“哈哈哈,如何与朝廷勾连,我行政委员会自有章程,便不劳各位前辈奔走牵累了。”
其中内核就是:你们算什么东西,这等大事也轮得到你们置喙?
没听明白的,全都松了一口气。
听明白的,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
徐应元这话不好听,但实在。同时更将他们摘了出来,让他们不用担心被朝廷治罪。
毕长庚和徐应元有旧,忙转圜气氛。
“不知徐兄此来,有何见教?”
徐应元直奔主题。
“敝人这次过来,只为一事。”
他环视着淄川最有影响力的这些人,道:“我淄川自古以来,便为陶瓷圣地。此等产业,利国利民。因此我行政委员会立志要将其发扬光大,特派敝人前来,商讨事宜。”
淄川众人听明白了。
这什么“行政委员会”的反贼是奔着本地的陶瓷业来的。
淄川的陶瓷业源远流长,已有数千年的历史。
虽不如景德镇名气大,然产量其实一直居高不下。大明海外贸易的瓷器当中,相当的一部分都是产自淄川。
这么重要的产业,行政委员会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如今淄川已经握在手里,整理陶瓷业也就顺理成章了。
淄川众人却误会了。
他们以为徐应元是来抢劫的。
“制瓷乃我淄川百姓赖以活口之源,尔等意欲抢夺,便将我等尽数杀了吧。”
一时间,整个寨子的人全都同仇敌忾,竟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这一幕,弄的徐应元和旁边那人满头黑线。
那人不得不站出来。
“各位,敝人王与胤,受行政委员会任命,从即日起,恭为淄川县县长。我想各位有所误解,尚需从长计议。”
王与胤便是王象晋的二子,本来在云南为官。因此官场倾轧被治罪罢官,干脆便回来了。
得知老父亲做了反贼,王与胤别无选择,也只好加入进来。
到了行政学院学习半年,各门功课俱都优异,没有不启用的道理。
恰好这边接收淄川,他便被派遣了过来。
第一个任务,便是配合徐应元统合淄川的陶瓷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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