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起答纸，她沉默片刻，还是拿出了方才在红木盒里取出的章，轻轻盖了下去。
夜沉，地面盖着厚厚的白雪，深夜的温度越发低了。
纪南时还在门口，脑中的画面久久不散，冰天雪地里他都不觉得冷，反而浑身冒着热气，开门声响，他抬头就看到了秦意辞离去的背影，夜这样深了，她去哪儿？
这一夜，秦意辞和纪南时都没合眼。
一个大梦初醒满腹筹谋，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仔细算计，一个骤然换魂，不断努力接受现实。
不论如何，太阳都依旧升起，秦有为还未回来街上就闹腾了起来，就连周围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都拥挤着往巷外去。
秦意辞早就坐在了院里，对门外的嘈杂不闻不问。
纪南时满脸阴沉的推开房门，一夜的马粪味道让他难以忍受，更别说他还穿着昨天的脏衣服，他不是不想换，而是不能。
如今这身体实在让他嫌恶，他连左手碰右手都觉得恶心，更别说脱衣服睡觉了。
“外面何人喧闹。”气结于心，纪南时忘了自己的身份，负手望着门口厉色道。
秦意辞望着她，满脸复杂。
碧音是她小时候卖身葬母被秦有为可怜买回来的，每个月连月钱都不用给，只跟着同吃同住就是了，虽然秦家没落了可秦意辞也没想过放她自由，一个奴籍的丫头既无姿色，又没才能，只会服侍人，还能做什么呢，更别说现在脑子还出了问题。
秦意辞的眼神充满怜意，在这样的目光下纪南时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白，攥着拳避开她的目光冲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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