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筵心满意足的跟萧绫小声咬起耳朵来。
“这事说起来同你母亲有点关系。郑绮彤的母亲是先皇贵太妃所出的靖昌公主,当年她是打算嫁给你爹平南王的,结果王爷求娶的是你母亲,这梁子就结下了。”
萧绫听的一头雾水,十分不解的问道:“那跟郑绮彤有什么关系?”
“你是所有公主所出女儿里唯一一个能封郡主的,靖昌公主可是私底下抱怨过很多次了。有这么个娘天天在她耳朵边上说,你说她能对你有好脸色吗?”
李筵觉得萧绫对自己的身份还缺少明确的认知。
可听完这话的萧绫更加迷惑:“可我爹是平南王啊,亲王之女封郡主这不是很正常吗?”
对哦。
李筵恍然大悟,紧接着就疑惑起来:“这么说倒也是,可为什么京里很少有人提这件事。”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这也许跟父亲这一支被分出来有关。如今的越州萧家已然没落得连个京官都没有了,所以可能你们都不知道。”
萧绫倒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李筵却听得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的问:“告诉我这些真的没问题吗?”
“没什么,我要是说一半,你今晚还能睡得着吗?”
在她十足了然的笑容里,李筵羞恼的轻拍了她一下后,两人便结伴高高兴兴的逛崔家的园子去了。
刚一进园子,迎面便走来一个美艳的夫人,身后跟着的元浚恭恭敬敬的跟在她身后。
夫人身穿一身墨绿色孔雀金羽线织就的裙子,戴着整套的羊脂玉首饰,华贵雍容。
萧绫不认得她,但这位夫人见着萧绫便十分激动的走了过来,伸手摩挲她的脸,眼底是满满的怀念。
她温声道:“你就是永平吧,比你母亲好看。”
她笑着说的,萧绫却觉得她是在哭,她的眼睛看不见分毫的笑意,眼底涌动的情绪让萧绫觉得眼前的女人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这是靖安姑姑。”元浚注意到了萧绫眼底的陌生之色,不动声色的介绍。
想起来了,这位靖安公主同母亲是亲姐妹,自幼跟着外祖母长大的。她之前在江南的时候还能收到这位姨母的礼物。
只可惜一直没见过。
“靖安姨母。”
萧绫在长辈面前一向乖巧懂事,一声娇娇软软的“姨母”把靖安的心都喊化了。
当即便退下手腕上那个羊脂白玉的镯子给萧绫当见面礼,还一直拉着萧绫在湖心亭说话。
参加完崔家的寿宴之后,萧绫收获了一个几乎把她当自己女儿的姨母。
李家跟永平郡主府顺路,李筵当着靖安公主的面不好打断两人说话,杵在湖心亭当了半天的柱子后,李筵跳上了萧绫的马车。
“当年靖安公主可以号称艳冠京城,一行一动被无数闺阁少女争相模仿,我觉得你的月刊稿子有目标了。”
自从知道萧绫要办杂志月刊,李筵便是所有人里最上心的人了。承诺了曲水流觞诗会的诗稿不说,还贡献了那副名声大噪的《晴雪图》和一篇浅析诗词写作的文章。
*
那日崔家寿宴上琉璃茶盏之事最终还是流传了出去。
御书房。
永熙帝今日没有坐在书案前批奏折,而是在窗前的小几上给自己泡茶喝。小巧的炉子上放了一个十分精致的水壶,一旁的小瓮里装的是从东平州楚仙山山顶采集来的雪山融水。
水壶咕嘟咕嘟的冒起热气,永熙帝没用内侍,自己拎起茶壶,将上好的龙井倒入晶莹剔透的锤纹琉璃茶盏中,一时没有入口,反而是举着茶盏反复的对着太阳瞧。
元浚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亲哥对着茶盏爱不释手的样子。
毫不客气的坐到永熙帝对面,端起桌上的茶盏一口饮尽。
看的永熙帝摇摇头,笑骂道:“牛嚼牡丹,好好的茶你拿着当水喝。”
“这不是表妹送给崔府太夫人的贺礼吗?”
元浚仔细端详了一下,茶盏底部还錾刻着寿字纹,一看就是贺寿礼。
怎么到了皇兄的手里?
永熙帝不自在的摸摸鼻尖:“朕这不是好奇,便借来瞧瞧。”
狐疑的看了永熙帝一眼,元浚没有拆穿他亲哥,却提醒道:“君子不夺人所好,皇兄赏玩后记得还给崔家。”
“朕知道了。”
“皇兄若是喜欢,表妹那还有,只不过纹样不一,遣人去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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