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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陶突然想到了赵苏,他问端木赐道:“你既然在京中呆过,对那些公子皇孙还了解吗?”

“当今陛下三十多个儿女!你走在桦晋街上,袖子随意一挥都能打到一个公子皇孙。”端木赐说道。

“你别说,我今天坐牢时就遇见了一个。”阮陶笑道。

随后他将今天下午那一番经历尽数讲给了端木赐听。

端木赐笑道:“这小公子今天回去铁定睡不好觉,准得做噩梦。”

“你听了不害怕?”看着,面色丝毫未改的好友,阮陶新奇道。

“我为何害怕,那玩意儿又不吃我。”端木赐笑着答道,“我先生曾说过,敬鬼神而远之,她在瑞庐坊、我在怀安坊,隔得远着呢!”

说罢,两人齐声笑了出来。

紧接着,端木赐又问阮陶道:“这小公子叫什么名字?没准儿我还在京中见过。”

“应该叫嬴苏。”

端木赐:“……”

“怎么了?”见好友脸色瞬间变了,阮陶出生问道。

“这当今长公子名唤扶苏,不曾听那位公子的名字和兄长撞在一起。”端木赐微微蹙了蹙眉。

“怎么能说撞在一起呢?他叫扶苏两个字,人家就一个苏字,哪里撞在一起了?”阮陶为赵苏辩解道。

“我也不曾听说哪位公子单名一个苏字啊?”端木赐思忖道。

“估计是你没听说吧!你不是刚说你陛下三十多个儿女吗?”阮陶道。

端木赐思忖了片刻,最后劝道:“你还是少和朝廷之人打交道为好。”

“朝堂水太深了,不适合你我,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端木赐默默地酱阮陶拨好放在一旁的瓜子仁一口全吃掉了,还一副严肃至极的模样。

“大秦一统六国二十余载,陛下虽说疼爱、重视长公子扶苏,但始终不曾封其为太子。如今又将其贬至上郡,虽说聪明人都看得出来是明贬暗升,然长公子终归是远离了朝堂,神京路远、鞭长莫及,谁知道会有什么变动呢?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这是他们那些当官、当儿子的事儿,同咱们没关系。”阮陶举起酒盅,与端木赐轻轻碰了碰,笑道,“你只管赚钱、我只管我那些阴阴阳阳、真真假假的玩意儿。上京离上郡远着呢!咱们也不是走仕途之人,就算朝中翻了天,也与咱们无关!”

端木赐一笑,心里为好友松了口气。

他没有入仕的心思便再好不过了,庙堂的那滩水现在是越搅越混了,早晚得翻天!

此时进去插一脚,无疑是自寻死路。

***

上郡靖淮坊合舟街,一处大宅占了整整一条街。

门口立着两个大石狮子,黑色的大门、门上顶着描金的匾额,上书——赵府。

现如今,整个靖淮坊每条街上都有一座赵府,都是与公子扶苏一块儿搬来上郡的。

屋内松香接地,水汽晕晕,立着一扇花鸟锦屏。

锦屏后隐隐传来水声,很明显室内的人正在沐浴。

“朱小亮”垂袖立在锦屏前,道:“公子,查到了。”

“说说,我倒是挺好奇的。”屏风后的人声音慵懒。

“朱小亮”念着自己手中的卷宗:“阮陶,字季珍,蜀人。三月前因家中遭了变故,又因岷江水患,逃灾至此。”

“他家在蜀中有几亩薄田,但一场变故后,家里就剩他一人了。他手上现在的本事是在来上郡的路上跟着一个江湖术士学的。”

说完后,“朱小亮”垂眸不再多言。

屏风后的人也久久没有吭声,不一会儿水声止住了,传来了里头的人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

屋内点了三排蜡烛、数盏灯,整个屋子被照得亮亮堂堂的。

不一会儿,就见赵苏倚着屏风、散着头发、身上的袍子松松散散的,整个人慵懒又优雅,像一只缱绻的猫。

他挑了挑眉,双眸半眯着:“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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