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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解决麻烦,非常完美。

云乘月简直迫不及待。

在她热情的目光下,少年家丁呆在原地。

片刻后,他狠掐了自己一把,瞪大了眼睛,紧张地说:“我从没听说二小姐丢了的事!姑娘不要冒充二小姐!”

云乘月陷入沉默。这剧本不太对。

“没听过……你怎么会没听过?”她循循善诱,“你再想想,是不是你忘了?”

家丁坚决道:“从没听过!你……你可别骗人,我们会报官的!”

他神情认真,显见所言非虚。

云乘月叹了口气:“算了,跟你说不清。你先去回禀内院主人,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家丁还要皱眉斥责,却见少女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对他轻声“嘘”了一声。

“跑跑腿的事,别嫌麻烦。有些事下人不知道的,主人心里明白。如果耽误了事,最后谁会是替罪羊?”

她轻言细语,如最轻柔的春风,却莫名让人心中一肃,不得不认真听她说话。

“你再告诉他们,我可以不声张自己的事,也不要聂家的婚事,只要他们将母亲的遗物还给我,再把害我的人交出来,我们之间就两清。”

少年家丁思量片刻,心里头颤了颤,犹疑道:“那……小的即刻就去。姑娘在门口稍等。”

说罢,黑漆漆的木门合上,又成了一只冷飕飕的眼睛。

云乘月安然等待。嗯,对方只是看门的嘛,不知情也很正常。

耳边却传来一声缥缈的轻笑。

——[他们根本不想认你。]

云乘月保持微笑:“不可能。”

——[哦?你竟然对这家人还心怀眷恋?]

他声音里含了一丝兴味,以及若有若无的恶意。

云乘月继续微笑:“不,只是因为如果是真的,我会面临更多麻烦。”

她拒绝。

——[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怎么了?怎么了?想少点麻烦、多点悠闲有什么错?她不信自己运气这么差。

帝王的声音只又一声轻笑,并不出声反驳。这反而更显出一种笃定从容。

云乘月本以为,家丁问话怎么也要一炷香时间。或者,他会带着云家的某位主人一起来。

但她没想到,区区一盏茶的功夫,家丁就小步疾跑着过来,猛一下打开了门。

“姑娘请回!三爷说了,我们二小姐没丢过,若再有宵小冒充,就叫官府来拿人!”

云乘月眨眨眼。

薛无晦已经开始笑了。

她不死心:“你听错了吧?或者你问错人了?”

家丁一脸紧张:“我们二小姐没丢过,若再有宵小冒充,就叫官府来拿人!”

云乘月加快语速:“你是和谁说的?云府三爷?三夫人知道吗?大伯母和大伯父知道吗……”

“都知道都知道!姑娘请回罢!”

说罢,家丁不敢多看云乘月,用力关了门。

砰!

云乘月:……?

为什么?

一个人想要少一点麻烦、多一点顺利,难道是罪无可恕的想法?去驿站搭个车要波折一下,回来了更惨,居然连身份也拿不回来?

她站在门口,只觉世界灰暗、一阵萧瑟。

——[呵……]

沉默中,薛无晦笑起来,而且是渐渐厉害起来的好一阵笑。

他音色缥缈清远,笑起来很悦耳,如编钟叮叮当当高低敲响。

换个时候,云乘月会很乐意欣赏他的笑声。这时候,她却没好气,怒道:“好了好了,别笑了!”

薛无晦还在笑。他像是要把相遇以来所有吃过的瘪都还回去,笑得愈发欢畅。

——[云乘月,你也有今天?怎么,不当你优哉游哉的善心人了?]

“什么善心人。”云乘月又一句没好气,气咻咻地放下幂篱,转身走开。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看云府。

秋阳下,云府宅邸矜持雅致,那扇低调的侧门紧闭着,没有任何再打开的意思。

梦境与现实相合,原本已经淡忘的情绪,渐渐又如雾气漫回。

现在,云乘月是真的不高兴了。

她是抱着解决麻烦的心态而站在这里,现在,她却真的愤怒起来。

这家人是真做得出来?如果她没有穿过来呢?如果站在这里的是真正的云二小姐,那个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傻孩子呢?

他们就打算把她丢在外面等死了?

也对,他们中的某个人已经谋杀了她嘛。

她都将话说得明明白白,可以就在家族内部把事情解决了,也随便他们将婚事给谁。

结果他们连个身份都不还给她?

这个世界有多看重身份管理,云乘月已经有所领教。云家人难道不知道?

不,他们知道。他们就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利益,宁愿丢了她,也不愿意沾染一点点麻烦。

——[云家不认你,你要怎么办?]

薛无晦饶有兴致地问,没有任何出手相助的意思。

云乘月也不要他相助。在她想来,他自己都出不来,还需要她来帮助呢。

她现在不开心,就怼他:“我?我当然要振作。我随身携带自己身残志坚的夫君,如果我崩溃了,谁来养他?我是要养家的人,不坚强不行啊。”

——[……]

鬼气森森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一种深深疑惑的语气,问:[云乘月,你的命魂长到现在,是如何还没被人灭杀的?]

云乘月款款道:“你这样的都能活一千多年,我如何不行?”

——[……]

和薛无晦打嘴仗有助于调节心情。云乘月心情好一点了。

但现在要紧的是,她要如何在一天之内让云家承认她是云二小姐,拿回身份?

“唉……”

云乘月恹恹起来:“这不是逼我选最麻烦、最撕破脸的处理方式吗?明明能协商处理的事,为什么他们偏偏要选最难看的一种?”

——[这么说,你倒是有信心。你打算怎么做?]

他嘲笑她:[用你的乌龟壳砸死他们?]

她只和他说过一次乌龟,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云乘月撇撇嘴:“是哦,好主意,不如我用你砸死他们?”

——[有何不可?我说了,只要你愿意,待我出来后,替你将这群土鸡瓦狗宰了干净,岂不简单……]

“啊算了算了,我再仔细捋捋。”

云乘月头疼地摆手。

她此时已经走回了街口,身边人来人往、嘈杂热闹,但她思考极其专注,不受任何人打扰。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傻子,那聂家为何还要娶她?如果有人要夺了她的婚事,仅仅是害了她,就足够嫁去聂家过安稳日子么?

还是说,他们需要另外的保障?

保障……母亲留下的遗物?

“原来是这样。”她若有所思,轻轻叹了口气,“没办法了。”

“只能撕一场了。”

——[凭你?若是敌不过,该如何?]

云乘月站在原地,想了会儿:“过程最宝贵,不要在意结果。”

——[哼……若是办不到,不如我来。]

“那还是不能省略过程。”

她恹恹道:“麻烦归麻烦,总得通过正确的手段解决问题。

实在不行,也只能用乌龟壳砸死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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