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芸自然得顺着她的话,“老祖宗说得是,朱妈妈也说,二少爷他最是心善,路遇疾苦,赠钱送粮,当初正因为他救我一命,今日我也该为他积德祈福,相信再过不久,他也该回来了。”
老太君直点头,这些话她爱听。全府上下,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宋珩死了,再回不来了,傅芸做为当事人,则更不能说。
“你母亲还有祖母那里都忙着,我暂时还没跟她们说,等明儿早上啊,把她们都叫过来,她们见了这两孩子,肯定也喜欢。”
傅芸点头笑着称是,心里想着,您都说喜欢了,别人还敢说不喜欢吗?
刚刚在老太君身后着着的妇人上前来给傅芸行礼,“二少奶奶,我是这两个孩子的表舅母,若非家中实在困难,也舍不得把孩子往外推。”
妇人说着,拿帕子抹了抹眼泪。
傅芸忙起身去搀扶。
老太君则叹息道:“他们是我们宋家的孩子,说起来惭愧啊!你们做表舅父表舅母的把孩子养到现在,不是心地纯善,岂会管这闲事!”
傅芸也道:“舅母快别哭了,您对孩子们好,他们长大了自然要记得您的恩情。”
父亲的信里也提到这两孩子的情况,家中没什么产业,一套二进的院子叫那堂伯父给霸占了去,余下的几十两银子归了堂叔的荷包,唯独这两孩子没人肯要,男孩养大了要娶妻分家产,女孩养大了要赔一份嫁妆,都是精明人,只拿家产,不要孩子。
这表舅父表舅母是难得的一对好人,实在看不下去,把两孩子接回了家中。
傅芸不知道的是,她进门前,老太君还发了通脾气,当下就派了人给孩子们的堂伯父,堂叔父带了话,叫他们明天过府听训,罚跪祠堂。
孩子的表舅母欣慰道:“来时我还在担心,现在看到二少奶奶通情达理,如此和善,我这悬着的心便也放下了。”
老太君笑道:“芸娘这孩子呀,我也是第一眼看着就喜欢!就是年纪轻,没有当母亲的经验,不过呀,咱们这府里,不就是老精怪多吗?我们教一教,带一带她,她差不了。”
老太君这般自我调侃,惹得那表舅母又笑起来,“难怪别人总劝人要笑口常开,看看老祖宗您呀,就都明白了。”
跟老太君闲聊了一会子,孩子的表舅母余氏亲自将两个孩子送往漱玉轩,看到她住的宽敞气派,知道宋家是看重她,真正放了心,依依不舍跟孩子们道别。
傅芸叫朱妈妈拿了事先备好的两匹素绸和十两银子给余氏带回去,余氏抹着泪不肯收,“二少奶奶,我若拿了您的东西,回去别人得说我卖孩子,我是真心心疼这两个孩子,这东西我便不拿了。”
傅芸笑说:“舅母快别这样说,我这是拿您当亲戚,别人若是看您空着手回去,同样也得笑话你,说国公府不拿您当人。这人好坏都有人说,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以后长来长往,时日一长,那些人就都晓得闭嘴了。”
余氏想不到她小小年纪,这样明事理,欣慰道:“如此,那我便厚着脸皮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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