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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珘知道严杭的答案,不等他拒绝就朝候着的小厮道:“你家大人借我一会儿。”

小厮已失了言语,瞪着圆眼表情滑稽,怎么会有人往他家公子身上凑?蠢还是傻?

秦珘眼不瞎,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反正今天都这样了,不差这点。

这样想着,秦珘一用力将严杭从轿子上拽了下来,举手投足间不成体统,毫无世家贵女的矜持端庄。

严杭被她拽得趔趄,万年不动的神情都破了功,眉心蹙着:“二小姐自重。”

“严大人觉得我认识‘自重’二字吗?”

秦珘说得无比坦然,她没把严杭的抗拒放在眼里,若连个玩弄权术的文臣都制不住,她这些年白混了。

严杭果不其然地没比过她的劲儿,端着体面挣扎了几下就敛了波澜,又成了一汪寒水。

“二小姐嫌命长了?”

秦珘回得极快:“严大人说过不追究。”

严杭哑然,他被迫跟在秦珘身后,视线一低就能看到秦珘头上的步摇,莹润的粉碧玺杏花一晃一晃的,如秦珘的人一般明快。

再一低就能看到秦珘的侧脸,眼神稍微一凝,还能窥见点她如水的眼波。

严杭眼神只垂下了一瞬就平视前方,语气在夜色里更显冷冽:“不愧是将军府的明珠。”

简单得蒙昧。

秦珘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夸她会仗势?她正想顺杆子夸自己两句,转头一看严杭的脸色,顿时品出了点儿嘲讽的味道。

哦,骂她呢?

“损个人都得拐个九曲十八弯,从这点看,严大人确实是个小人。”

秦珘一贯讨厌这样的,一句话说明白的事,非要模棱两可,和逗宠物似的,高高在上看着宠物战战兢兢,猜到最后一无所有。

“您既知我愚笨,要么就别说话,要么就别拐弯抹角。”

秦珘不客气道,严杭从始至终的平静让她逐渐没有那么忌惮了,松懈的后果就是话不经深思。

秦珘说完就悔了,她这算不算又把人得罪了?

“我……”

“我的话二小姐也信。”

秦珘因为严杭的话止了声,她回过头,呆呆地“啊”了声,他这是在重新接话?

“为何不信?”

严杭没有看秦珘乌亮清灵的眼,回道:“为何能信。”

“直觉?”

严杭喉结滚了滚,似有话要说,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秦珘直晃晃地看向他,忽然问:“严大人真的杀人如儿戏?”

“是。”

“可我怎么看严大人都不像残暴阴狠的人。”

“还能是谣言?”

秦珘答不上来,话可以假,人命假不了,但……

在秦珘皱眉苦思时,严杭突然问:“如何算像个坏人?”

“就是看上去阴恻恻的,眼神和淬了毒一样,哪都让人厌恶。”

严杭沉默了半晌,道:“咬人的狗不吠,会吠的不足为患。”

秦珘怔了下,她莫名觉得严杭话里有话,像是在隐晦地暗指什么,可她想不出个所以然。

是在强调他不是个好人?秦珘狐疑地问:“严大人是要出尔反尔?”

“不会,但一事归一事。”严杭视线落在秦珘拽着他的手上,“二小姐过线了。”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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