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不是江容?
严杭突然就不想管秦珘了,他放下药膏,三两下给秦珘包好纱布:“可以了。”
秦珘看着丑兮兮的手腕,眨了眨眼:“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小伤,不算什么。”
“……”
秦珘莫名觉得严杭生气了,但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她习惯了他时晴时阴的性格,也不理会,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
“其实还是疼的,但我是要当大将军的人,这点伤怎能放在眼里。”
“我以为那是二小姐的戏言。”
秦珘曾把当将军挂在嘴边,京中都当是玩笑,严杭也是,直至今夜目睹了秦珘的武功,那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女该有的。
“才不是呢!早晚我的军职会比娘亲还高!”秦珘不满地道。
两人已经走出了医馆,秦珘望着街上明耀的灯火,眼神黯了些许,“要不是因为阿容,我已经去参军了。”
她五岁习武,吃过数不清的苦,做梦都想参军,把一门三将变成一门四将,也打定主意及笄就离家出走去参军。
但偏偏就遇上了江容,她不放心江容一个人。
如果换成严杭,她头都不回地就走了!
想到自己在作什么比喻,秦珘腾地炸了,她居然拿严杭和阿容比?
不是阿容也绝不可能是严杭啊!全怪秦珩把她带偏了!
秦珘使劲地揉了揉脸颊,恼羞成怒地用胳膊肘撞了下严杭:“我要吃桂花糕!”
秦珘的动作无比的自然和亲昵,好像严杭是她相交已久的熟人。
她没有发现,从严杭拽着她进到医馆的那刻,她就自来熟地将严杭当作了“严杭”,而不是声名狼藉的严家独子。
但严杭察觉到了,也许是因为含过泪,秦珘的眼眸比平时更莹润,被她注视着,就如被一汪秋水凝望,严杭轻易地一览无边潋滟。
他知道她天真极了,不曾想会到这个样子。
“上书房的事,秦将军怎么说?”严杭有意提醒秦珘。
“嗯?”秦珘反应了会,眉眼生辉,“兄长说以后随我在玉华宫待到什么时候,和你坐一起也不是不行。”
“我可告诉你哦,我很厉害的,今天是意外!你要是敢惹我,我就揍你!”
看着秦珘生动纯粹的眉眼,严杭欲言又止,他就知道……
他原本已经走过了卖桂花糕的小摊,又硬生生地折了回去,默不作声地付过银子就走。
秦珘笑盈盈地从小贩手里接过桂花糕,心满意足地咬上一口:“秦珩可不会因为你不给我买桂花糕去找你。”
“嗯。”
“你也没坏到他们说的那样无可救药嘛,你现在当个好人还来得及,等皇上驾崩可就晚了。”
“我为什么要当个好人?”
秦珘蒙了,当好人还有为什么?“那你为什么要当坏人?”
“我不当,也有别人当。”
“那就让别人去当呀。”秦珘莫名所以。
“将一人之下的权势拱手让人,去当个任人宰割的蝼蚁?”
秦珘看着严杭冷淡的神情,忽然就不想说话了,她也没办法反驳,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嘴里的桂花糕顿时不甜了,秦珘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小声道:“那和你当个好人也不矛盾呀。”
坑蒙拐骗也不妨碍做好事吧?
“严家费尽心力爬上去,不是为了当好人的。”严杭一句话堵死了秦珘的心思。
他停了下来,目光深深地凝在秦珘身上,里头是秦珘从未见过的阴郁冷冽,比寒冬阴雨天的北风还瘆人。
“人各有志,二小姐何必强加。今夜是意外,往后希望二小姐言出必行。”
严杭望着秦珘凝滞的眼神,微微一顿,继续道:“秦家护不了二小姐一世,望二小姐三思。”
秦珘霎时懂了严杭的言外之意,也想起了白天的纸条,可笑的是,这是严杭第二次和她强调了,到底谁是恶人?
脸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疼得厉害,在他眼里,她像不像个傻子?
她早就知道严杭是个很坏的人,对她容忍是因为她姓秦,但不知为何就是特别生气,怎会有人这样阴晴不定!
秦珘看着严杭冷峻的背影,深吸了口气,忽地将手中捏圆了桂花糕往前一扔,正砸在严杭背上。
“谁再和你说话谁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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