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怎么样?”
秦珘右手将绣好的锦缎往严杭那里扯了扯,指尖戳了戳上头的桃花,一眨不眨地盯着严杭的反应。
严杭也凝视着她,眼中的冷光直直地映在秦珘瞳孔中,秦珘忽然就懂了那种感觉从何而来——
冷脸之后,严杭整个人也冷了。
若说从前的冷漠只是性格所致,现在还多了骨子里透出的冷,无声地逼迫人望而生畏。
秦珘懊恼地咬了下唇,现在发现了有什么用?最难的头都起了,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故她非但没有躲避,眸子还睁得更大了:“最后一次,我发誓!”
严杭闻言却是无动于衷地错开眼神,一语不发地看向书,将秦珘无视个彻底。
秦珘脑一热,倾过身去,双手向上摊开,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底下的书,那块月白锦缎则被她拢在手心,“桃花”正好朝上绽放。
“你这人怎么这样别扭!一句话而已,你痛痛快快说了,我不就不惹你了嘛。”
严杭差点被她气出内伤,他别扭?
“换个人已经死了。”
“换个人谁惹你呀。”
秦珘嘟囔道,她不知为什么,严杭不出声的时候她还有点畏忌,一开口她反而不怕了,即使他的话比他的人还冷。
“严大人行行好?”
“……”
严杭有些绷不住脸色,他深深地看了秦珘一眼,转而看向那双盖在书上的手,随便的一眼却让他挪不开视线了。
秦珘十指绷得很直,粉中透白的指肚清晰地露在了他眼中,上头大大小小的红点亦是。
严杭一眼扫去竟数不出有多少个红点,每个指肚上都有三五个,有的还泛着青肿。
单是有了痕迹的都这么多了,扎过无痕的有多少?
严杭嗓子泛哑,话不由己:“不疼?”
“啊?”秦珘茫然了下,顺着严杭的视线看去,不自在地蜷了蜷指头,“我让你看绣花,没让你看别的!”
“……”
“被扎怎么了?扎的又不是你!”
严杭的视线莫名地让秦珘感到羞耻,像是被戳穿了什么,忍不住凶起来,试图让严杭失忆。
凶完了之后又发恼,也没有律法规定女子就要精于女红呀,她有什么好羞耻的!
她羞怒地瞪着严杭:“快说!”
严杭挨着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红点,心中的冷硬都化作了无处发泄的郁气。
他斜了眼秦珘手心的锦缎,眉头微微一挑,又仔细地看了一眼,仍然没看出中间那一团粉色是什么。
祥云?
对上秦珘藏不住紧张的眼眸,严杭识趣地没有问出来,他抬起袖子,将边缘的花纹展现在秦珘眼前。
那是一幅彩丝绣成的栩栩如生的烟柳画桥图,单是看着,江南水乡的柔美就扑面而来。
秦珘:“……”
什么叫杀人于无声!
要不要这么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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