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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再和秦珘待下去了。

严杭正要起身,眼前猝不及防伸过只手来,胡乱地往他头上一揉。

“……”

秦珘一得逞,立刻想离他远远的,但冻僵的身子不听使唤,反而栽到了严杭怀里。

她楞楞地嗅了嗅他身上的熏香气,小声道“让你欺负我!”

娇得不像话的声音让严杭想到了海棠枝上将绽未绽的花骨朵,可那抹最娇嫩的粉色都不及她娇。

他恍然意识到,她是醉了。

这么差的酒量也敢请他喝酒?

“回去了。”

“不要,我还要喝。”秦珘迟钝地从严杭怀中爬起来,却是顺势倚上了他,头枕在了他肩上。

她亲昵地蹭了蹭,软娇娇地道“冷。”

严杭浑身僵硬,连脑子都是僵的,失神的眼眸中央,唯有秦珘扰人心弦的酡颜。

她刚刚一阵扑腾,酒洒出不少,清冽的酒香萦绕在两人之间,严杭喉结滚动,他的酒量比秦珘还不堪,只闻味道似乎就醉了。

在他走神时,秦珘不安分地扬起俏脸,清亮的凤眼潋滟生辉“我冷。”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严杭怀中躲了躲,寒凉的脸颊触碰到严杭的脖颈,舒服地喟叹了声。

严杭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掌心刹那见血,他费力地偏开头不去看秦珘,却始终没有想过推开她。

在秦珘寻着温暖越发放肆时,他沉默地脱下朝服,扔到秦珘身上。

冷风骤然止息,秦珘眼睛睁开条缝,呆呆地看了朝服一会儿才哼哼地将自己裹成个茧,只露出拿着酒坛的右手。

她正想再喝一口,酒坛就被夺了去,她顿时委屈起来,可罪魁祸首不为所动,甚至都不想和醉鬼说话。

秦珘撇撇嘴,张牙舞爪地扑向严杭,醉酒的她不知收敛力气,足够将一个文弱书生扑倒,而严杭连晃都没晃一下。

他两手虚虚地护在秦珘身侧,生怕一个不留神让她摔着,看着她又娇又凶的模样,他忽然就理解了秦珩。

哪生得出气来?

只恨不得她再骄纵些,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因为严杭的纵容,秦珘闹腾出了汗,也闹开了严杭的衣襟,一条湛蓝的锦绳从他怀中露出个头来,吸引了“野猫”的注意力。

在察觉到怀中的东西被往外扯时,严杭骤然一僵,他猛地握住秦珘的手,想将她勾在指尖的线扯下来。

“疼……”

秦珘扬着头委委屈屈地瞧着严杭,严杭被她眼中的水光惹得呼吸一窒,而刹那的功夫里,已足够秦珘得逞。

她直勾勾地瞧着掌心的小玩意,好一会儿才辨认出那是一个荷包,一个绣着白梅的湛蓝荷包。

秦珘眨了眨眼:“你抢的?”

“……”

“居然有人给你送荷包?谁呀?”

若不是她眼中酒意朦胧,严杭还以为她是醒了酒,他正要夺过荷包,就见秦珘把手往身后一藏:“不说就不给你了!”

“你快说呀”

“我真的不给你了哦。”

小酒鬼和个讨债鬼似的在心尖上一再扑腾,再扑腾下去……

严杭眸色一深,低声道:“我母亲。”

“你母亲啊……”秦珘歪了歪头,“那你怎么不戴呀?”

没有为什么。

但注视着她娇憨清澈的眼眸,严杭忽然地涌出一股冲动,一发不可收。

他想,错过了今夜,他再不会说出口了。

既然已经大错特错了,不差这一桩。

他动作很轻,但极为郑重地从秦珘手中拿过荷包,道:“会弄脏。”

“哦……是会弄脏。”秦珘醉呼呼地呢喃了声,忽然地难过起来,“阿容的母亲也给他绣了荷包,但他弄丢了。”

“他有一支簪子,是他来北瑞前,他母亲送的,他很宝贵地收在锦盒里,从来都舍不得戴,拿出来看一看都紧张。”

“那样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丢呢?他可是阿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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