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哭了!”秦珘羞怒地剜了他一眼,“欠收拾了就直说!”
“嘿嘿。”
“哼!早知道不来送你了!你自己走吧,我要回去找秦珩算账!”
秦珘说完逃也似的上了马,她眼睛还泛着涩,想到刚刚差点丢人丢大发了,就一刻都待不住,只想揍秦珩一顿!
胡云喜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忽然想到他还有事没问,秦珘为他怒闯翰林院,不但匪夷所思地全身而退了,更天方夜谭的是严杭还答应了。
满朝文武都做不到的事,他家姑奶奶付出了什么代价?
想到秦珘没心没肺的样子,胡云喜挠了挠头,姑奶奶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应该没事吧?而且严家就快倒了,以后没人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但在临走,胡云喜脑中忽地划过严杭居高临下的眼神,他不禁回首望去,终归是生出了些少年人的忐忑
要多久?
等他回来,姑奶奶身边有新人了怎么办!
秦珘并没有堵到秦珩,而且连着五天都没见到人,不止是他,秦正巍和萧芸也不着家。
她不是没想过进宫找人,只是想起皇宫,就隐隐地抗拒。
当然,那是她信守承诺,绝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
惨案落幕,京里的阴云却一日比一日诡谲,任谁都感受得到宁静之下的惊涛骇浪。
素来繁华如梦,大有兵临城下都只顾纸醉金迷的京城一朝沉寂,街上除了四处穿梭的官兵,少有闲人,连花街都冷清起来。
在府里待得百无聊赖之后,秦珘去青葙那待了一日,没寻着热闹,却是听曲儿听得骨头都绵软了,第二日说什么都不再去。
柳月生怕她闷着闷着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也怕她在京里瞎逛时和严家的爪牙动上手,正是紧要关头,随便一戳就是个影响局势的大窟窿。
故柳月不情不愿地扯出了江容,以替江容求平安符为由拐秦珘去了北泽寺。
北泽寺在京城北方的北泽山上,是京城香火最盛的寺庙,寺中有一平安符,需虔心祈祷十日才可获赠,可护佑人一生顺遂。
秦珘不信佛,但极喜欢北泽寺的山桃花,以往每年都会纵马来赏花,倾心于江容后,还会特意折一枝最好看的送给他。
但今年却是错过了,至于错过的理由……除了严杭还能是谁!
时隔多日,再一次想起严杭,秦珘先想到的不是他满手的罪孽,也不是严家将倒的痛快,而是那双昏暗中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双眼秦珘看不懂也猜不透,她只记得在瞥见之后,像是陷在了蒸腾的云雾之中,连头发丝都不对劲起来,除了落荒而逃什么都忘了……
秦珘以为她已经彻底“好”了,但小腿上隐隐约约泛起的烫意让她呆若木鸡,随着朦胧的温度越来越清晰,唇上也发起烫来。
秦珘不由自主地咬了下唇,贝齿轻微的摩挲反而让温热更明显起来,她眼波一晃,手指重重地在唇上一按,朝着辉煌的大雄宝殿跑去。
柳月眼睁睁看着她夺过僧人手里的经书,学着殿里的人跪坐在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眼睁得圆圆的,就差瞪进书里去了。
江容……就那么重要?
可小姐哎……书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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