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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台中鸦雀无声,人人都忙着自己手边的事,没人想去触王爷的眉头。 自从程疏晏昏迷不醒以来,襄王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差,要不是打伤者不太好看,他都想把程疏晏揪起来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襄王满脸不悦地踢开战战兢兢的大夫,笑得阴狠“要是他好不了,你也别活了。” “王爷饶命,草民也没见过这么重的伤啊。” “少胡说八道,不就是被扎了几箭吗,也被你说得这么眼中。”襄王不耐烦地看着满头冷汗仍然还在昏睡的人,是他大意了,没想到区区外伤也能到这种地步。 越想越生气,一脚踢在大夫的心口,把人踢得翻了好几个身才停住。 大夫不敢叫痛,只捂着心口闷哼,像被烫熟的虾一样圈在地上一动不动。 “再去找大夫,本王还就不信了,这么轻的伤竟然没人能治。” “王爷,箭伤虽然常见,可程典狱身有旧疾,大概是复发了。”侍从中有一人挺身而出,挡住了襄王的责骂。 只见这人将三指搭在程疏晏的手腕上闭着眼睛摸了一会儿才说“典狱服过一些古怪的药物,现在被病势勾连才牵扯起来,恐怕还要病一阵子。” 襄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懂医?” “不算。”那人恭敬地行了一礼才站直身子说。 这副样子明摆着有鬼,襄王屏退众人后又问了一次,这次那人才说他是守在铜雀台中的青鸟,叫做休语。 “你是跟谁学的医?” “我并没有学过医,非要说应该算久病成良医。”休语淡淡地动了动嘴角。“我是遮阙宫宫的人。” 原本还吊儿郎当的襄王一下子认真起来,遮阙宫可不是个一般人能待的地方。 “程影的伤真的有那么严重?” “比我在外面说的还眼中三分。”休语眸色暗沉,这么重的药他也是第一次见,拿不准剂量怎么下才合适。 “他会不会死。” “不好说。” “先治,要是不好了告诉我。” 休语叫住立刻就要离开的人“神女也受伤了,铜雀台的人都不敢碰她。” 还真是麻烦。襄王随口道“那就你去给她治。” “铜雀台有自己的规矩,除了神官谁都不能上楼。” 襄王正想说那就让他当神官,突然想起来程疏晏已经上了楼,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恐怕典狱只能当神官了。” “他不能当神官,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所有人都看见他为了保护神女不惜以己身为肉盾,他当神官是人心所向。”休语说。 “神官应该是我。” 即使襄王的脸色阴沉得像厉鬼,休语依然像没看见一样说“遇袭之前还有可能,现在只能请王爷换一个人了。” 要不是这人是遮阙宫的人襄王都想给他一巴掌好好想想自己该不该说这个话,可此时即使满肚子不情愿却也只能被迫接受这个现实。 “先治,要是他死了神官的位置不就又空置了。” 休语拱手道“王爷慢走。”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可襄王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生气,他盯着休语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们遮阙宫的人都这么冷淡吗?” “遮阙宫地处偏远,不善与人交谈,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嘴里说得谦恭,可神态却傲慢得很,襄王一下子就想起楼上那个明明身处劣势却依然一身傲骨,这两人还真是相似。 休语一脸冷漠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说“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床上的人自然没有反应,休语从靴子里抽出发丝细的银针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位置。“要是被我这根针扎进去,就算不死也要半残,你可要想好了。” 缓缓睁开的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亮之后很快变得警惕,躺了太久的身体让他的动作变得有些笨拙。“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铜雀台的青鸟。” “铜雀台的青鸟不是你。” 休语认真地调着手中的汤剂,然后把墨绿色的液体递给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 “遮阙宫。” “就算我接着问你也不会告诉我了吧。”程疏晏看了一眼碗里的东西。 休语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把碗往他那边推了一下。 程疏晏没有犹豫,直接就喝了个干净。这下子换休语对他另眼相看。“你的胆子果然很大。” 一般人可不会直接喝这种看起来就有问题的东西。 “你要是想杀我大可以告诉襄王我已经醒了,既然为我遮掩一定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 “不愧是典狱,果然聪明。”休语赞了一声,正色道“我要你查明铜雀台的神女有没有换过人。” 程疏晏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套话。虽然不知道遮阙宫是什么地方,不过就连喜怒无常的襄王都会因为这个名字而对他另眼相待可见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 不过铜雀台的神女背后难道还有什么秘密? “这就是你想让我当神官的原因?” “你只要查明神女有没有换过人就可以了,别的你不需要知道。”休语说。 程疏晏没有说自己认识现在的神女,他还没有弄清楚铜雀台背后站的究竟是谁,不能这么块就暴露自己手上不多的消息。 “看样子你也不会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休语冷着脸说“不该问的不要问。”缓了一瞬又说“事成之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铜雀台外的鼓声响起,黄昏时忙着回家的百姓们还不知道就在这一天神官换人了。 温如意坐在窗边看楼下慢慢变少的人人影和一盏又一盏被点亮的烛火,也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家里都还好吗。 最后一瓶水已经喝完,她沮丧地看着小孩子们嬉笑着追逐着离去,他们的声音那么近,就像从她身边跑过一样。 可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见过景州的街道了,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抬头看过这片原本属于她的天空了。 她靠着窗棂苦笑着望向头顶上高耸的房梁,不知道是为了好看还是怕她自尽,房梁很高,即使把屋里的桌椅全都垫在一起也没办法摸到房梁。 要是什么时候能重新看见真正的天空就好了,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不知道阿姐会不会想起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出去。” “要是那时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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