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拥有强大能力的人,还有着一颗善良的心,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也没有人,比和超能力者一起长大的她,更能体会到这一点。
但他确实是在困惑,不可以忽略小朋友的问题。
对于战场和纷争,她自己也还只是个新手,但恰巧发生了昨晚的事,这个问题她可以回答。
“可是有时候你必须选择让谁痛。”
她摸了摸缘一发尾泛红的黑发。
在很靠近的距离,织田作之助看着目光澄澈的女孩。
她年轻又稚嫩,缺乏经验,可是比很多人都要透彻——在未曾预料的爆发过后,能够毫不逃避地面对可能杀死了敌人的事实,她毕竟是这样果断坚定的人。
“如果你不让敌人痛的话,你不想让他痛的人,就会受伤。”
女生对幼小的男孩说着直白易懂的话,这是她的亲身体验,“缘一有那样的人吧?”
缘一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有。”他说,“母亲,还有兄长大人。”
他弯起眉眼,月影斜斜映入长廊,笼罩着他纯粹天真的笑脸。
女生并没有对那位与缘一得到的待遇天差地别的哥哥表示任何看法。
她只是笑着点头:“那就太好啦。”
缘一很高兴。他难得有机会可以和人说起兄长的事,家里的仆从会报告给父亲,而母亲已经很辛苦了,还生着病。
他从怀中拿出不久前得到的礼物,展示给她看:“兄长大人给我的。”
那是一把短笛,却并不是符合少主身份的精致用具。笛身有些毛糙,笛孔对得也不太整齐,一看就知道是孩子的手艺。
神谷铃感兴趣地摸了摸:“噢噢,是缘一的哥哥做的吧?真厉害啊。”
她都不会呢。
敬爱的兄长受到夸奖,缘一笑得更开心了。
觉得小朋友的表情很可爱,神谷铃像是抱着毛绒玩偶一样,抱住他摇了摇。
体温似乎已经降下来了。不想让他再次将注意力放到战斗上,她问道:“缘一会吹吗?”
缘一有点遗憾地摇摇头。
兄长送给他笛子,是让他有需要的时候吹响、唤他过来的。没有人教过他吹笛子。
“那我来试试。”神谷铃接过笛子,对他笑,“很简单的,缘一可以学学看。”
去年参演舞台剧的时候,她扮演的女主角,出场时恰好要在月下忧愁地演奏一曲。
试来试去,最简单的就是笛子了,大家小学的时候都在音乐课上学过,为此还特地把故事背景从西欧改成了古代。
过去了大半年已经有些生疏,孩童手制的短笛,做工又略显粗糙,一首最简单的颂咏月读命的谣曲,听起来连旋律都有些失真。
原本还自信满满的神谷铃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夜风中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
但是大家都对她很温柔。无论是和她坐在一起的小缘一和作之助先生,还有结束战斗陆续回归的山姥切他们,谁也没有表示质疑。
坐在五百年前澄净明澈的月光下,大家都对她微笑,安静地听着。
敢于嘲笑她的,只有最后一个回来的和泉守兼定。
跟着前主土方混迹于才色兼备的游女艺伎之中的打刀,肆无忌惮地捧腹大笑,对她的演奏水准表示鄙视。
“也太糟糕了吧!……呃。”他受到了大家不赞同的眼神攻击,好像还看见了刀剑出鞘的反光。就连稳重深沉的助手先生,手也不自觉地摸向了枪套。
“那你来!”神谷铃恼羞成怒地瞪他。
“我不会。”
和泉守不以为耻,并且神气十足,“但我会作俳句。”
他清了清嗓子,念道:“月光一道,月亮还是月亮。就算有千万道月光……嗯,也还是月亮——*”
“……”
沉默过后,围坐在一起的众人之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沉稳如同石切丸也不禁摇头叹笑,山姥切被单下的双肩一抖一抖的,烛台切已经转过了脸去。
神谷铃彻底不尴尬了。她笑得东倒西歪,坐在身旁的缘一虽然并不太懂,但也受到了感染般地露出了笑容。
“我这可是和阿岁学的!多风雅啊,是你们一点也不会欣赏!”
没有收到夸赞,和泉守愤愤不平。
“这也敢说风雅——我回去就和歌仙告状!”
神谷铃理直气壮。
想起自家高了九辈的祖宗歌仙兼定,和泉守兼定一噎。
见他吃瘪,众人笑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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