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瞬间震惊了:“怎么可能!这些主梁木不是咱们两个亲自盯着陈世勤采购的吗?”
“真是因为它是我们两个亲眼盯着的,所以陈世勤就才会断然觉得我们不会再检查它了。”
季暮舒蹙眉,冷然说道:“李知,你快,现在就去给我把陈世勤给拎过来。”
这是季暮舒第一次说话的语气这么冷,可见,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李知见状,马上跑了出去。季暮舒见李知走了,他用拳抵住嘴,开始止不住地猛咳起来。
陈世勤的帐篷在村口,差不多算是最外围,所以从这房子到陈世勤那里去还得要一段距离。
没等李知跑到陈世勤的帐篷前,他就注意到了,后面乌压压地围过来了一群人。
每个人都抱着几个包袱,男丁都举着一个火把,有些出来的太着急的竟然连鞋子也没穿好,还有的只穿了一件单衣。
李知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但是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他高声呼喊着:“大家不要着急,不要发生踩踏了!”
但是他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顺手捞了一个人问:“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见是右侍郎,才开始颤颤巍巍开口说道:“大人!雪崩了啊!”
雪崩了......
又一次雪崩了......
眼见着,一大片云团般的雪流直愣愣地朝这边涌了过来,李知的瞳孔里只反照出了一片白。
一大群人慌不择路地开始奔跑着,不一会儿,人群便涌过了李知,现在李知的脑子里也跟着是一片白了。
季暮舒......
怎么办?
他还在那间风吹即催的破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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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里香烟缭绕,火龙烧得旺旺的,炕也烧得及其热。自从上次在马车上吹了一晚上的风,晗珠果不其然感冒了。
本以为喝点汤药便能好的,谁知道这几天还越来越严重了,今天竟然直接发起了高烧。
外面一小卒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春分直接上来呵斥了那人一声:“没眼力间的杂种,公主正发着高烧呢,你这么莽撞冲进来干什么?”
谁知那小卒直接含着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声喊道:“春分姑姑,恕罪啊!小的有要事要禀报!”
“什么事?我们出去说!”春分作势就要拉着小卒出去,但床上的晗珠睫毛颤了颤,嘶哑着声音弱声问道:“在这儿说吧。”
春分见晗珠醒了,便上前给她倒了一杯茶。
“长牙山又发生了一次大雪崩,之前工部搭建的帐篷全都被雪淹了,工部......”那人哽咽住了,半天没说完。
晗珠接过春分递过来的茶水,手已经止不住地开始颤抖了:“工部怎么了?”
她记得季暮舒是对二次雪崩有心理准备的,他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吧。
“工部左侍郎没能及时疏散出来,至今毫无踪迹。”
没能疏散出来是什么意思?有人逃了出来,为什么他没有逃出来?
毫无踪迹?
不应该啊,那里有那么多人,出事了也会及时救援的吧?
晗珠脑子里仿佛正经历着风雪暴,狂风大作,分不清前路,她的瞳孔里早已无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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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低低的树梢掠过树梢,肃风擦过树叶的声音呼啸若吟,冬日的树以具枯,光秃秃的树丫上,乌鸦仿佛在撕血般啼鸣,山林都开始震颤了。
这次雪崩造成的坍塌事件,景德帝是高度重视,在出事的第二日清晨,景德帝亲自带领兵队开始进行搜救,大部分年轻人的反应迅速,及时地逃了出来,但是很多老弱病残就没来得及跑,其中还有很多扎营在半山腰的护卫部队和修筑工人,绝大多数也没来得及逃跑,纷纷地被雪埋在了地下。
雪埋住了喧嚣,埋住了混乱,埋住了情绪。
旷然穹顶之下,有片废墟矗立在一场白中最显眼的高地,是昨天刚修好的那间土平房。
一抹浅红颓然在那片废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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