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韩的你有没有良心,就带着棠棠站在风里,不带她进去休息吗?!
不行,不能进去,孤男寡女的,要是姓韩的对棠棠不利……
可是他现在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薛府,要是惹得棠棠不高兴,他就彻底没戏了。
等等?
有一个人可以。
萧元冽冷笑两声,转头嘱咐风北:“去把沈江流带过来。”
其实他趴在墙头这么久,薛棠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想理会。
她这几天身体不好,与韩楚说话已经很费神了,不想把局面弄得更复杂。
最主要的是,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萧元冽。
“二小姐,药来了。”
沈江流端着药过来。薛棠有些意外:“玉桂呢?”
平时都是玉桂负责她的日常起居,还轮不到沈江流亲自端药。
“我恰好顺路,就带过来了。”沈江流看向韩楚,“这位是韩将军?”
沈江流的梅溪斋和待客的含香榭根本不是一个方向。
薛棠一想就明白了,下意识回头——只有几根手指“哒哒哒”地敲着墙头,显得得意洋洋。
真是顽劣!
薛棠深呼吸,已经想好过几天上朝要怎么骂人了,全然忘了之前想躲着萧元冽。
“二小姐这件披风似乎不太合身。”沈江流看向她脚底,披风下摆已经沾上了一些泥点,“玉桂恰好让我带了件外衣过来,不如换上这件吧。”
他很自然地递上了外衣,又对韩楚说:“麻烦将军搭把手。”
薛棠正在飞速思索着怎么教训萧元冽,冷不防被沈江流握住了手腕。
“二小姐,披件外衣。”
在薛棠回神之前,沈江流已经脱掉了她肩上的披风,替她穿上了外衣。
“沈先生……”
沈江流握着她的外衣系带,正要帮她系紧,闻言不解,“怎么了?”
“我……”
沈江流笑了笑,“只是帮忙系个衣带。我一个半盲之人,应该没有唐突了二小姐?”
修长的手指系紧了衣带,却有短暂的停留。薛棠一个恍神,感觉他像是在笑。
“没、没什么……”
看到这一幕,萧元冽恨恨地捶着胸口。
他做了什么!
他这是引狼入室!
简直能被自己气死!
姓韩的五大三粗,脸皮厚就罢了,沈江流看上去是个读书人,怎么脸皮也这么厚!
他差点气死的时候,一旁的韩楚挠着脑袋说话了:“原来你是半盲?我还以为你已经瞎了。”
沈江流被戳中了痛处,喉头一紧。
梁大夫昨晚才告诉他,他的眼睛有些难治,有可能一辈子都治不好了。
如果治不好,他就只能留在薛府,做摄政王的幕僚,永远不能站在朝堂上,替她分担压力。
他为此几乎彻夜未眠,一想到就难受。
然而韩楚的语气非常自然,仿佛只是单纯的惊讶。
只这一句,就让萧元冽转怒为喜,趴在墙头兴冲冲地看起了热闹。
打起来打起来!气死一个算一个!
沈江流深呼吸,“韩将军真是个妙人。只是,既然要和二小姐叙旧,至少该找个合适的地方,免得二小姐再受凉吧?”
韩楚茫然,“风很大么?”他环顾四周,还哈了口气试探,便站在了上风口,“是我的疏忽。棠棠,这样就吹不着了吧?”
薛棠失笑,“是。”
萧元冽拼命忍笑。
沈江流按着眉心:“习武之人和二小姐怎么能比?地上湿滑,二小姐摔了碰了怎么办?”
韩楚拍拍胸脯,“有我在,再湿滑都没关系,我能接住棠棠。”
他复又打量沈江流,“习武之人?你该不会也习武吧?这么瘦,真看不出来。”
沈江流眉心更痛了。
萧元冽笑得整架梯子都在晃,风北胆战心惊地扶着:“陛下悠着点!”
沈江流听见动静,投来了冷厉的眼神。
萧元冽才不怕他,撑着下巴,目送薛棠带着两人走远了,这才意犹未尽地回了宫。
他看奏折的时候还在笑,风北不知道他高兴个什么劲,“陛下,群狼环伺,您还笑得出来?”
连他都看出来了,就算弄死了赵锺,还有沈江流,还有韩楚,都不是省油的灯。
最关键的是,二小姐对陛下的态度跟别人没区别,有什么好高兴的?
指不定还更讨厌呢。
风北小声嘀咕。
“因为朕瞌睡的时候,这些人给送个枕头。这么些天了,总算叨叨出一句人话。”
萧元冽敲敲奏折,让风北过来看。
“朕就是要让沈江流和韩楚知道,这里是京城,他们心思再多,终究得听朕的!”
风北凑过去一看,眼神顿时亮了。
“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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