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一柠颇为无语地看了黄毛两秒。
这还叫护着啊,车尾气都喷她一脸。
她一转念,想起这个黄毛刚刚说的“又一个”。
心里就不大高兴,不怎么想搭理他。
这黄毛也不知什么毛病,见她不搭理,反而挺高兴:
“你俩得是亲戚吧,这劲劲儿的模样说不是亲生的我都不信。你去哪儿,我送你呗。不过进去可不行,纵哥得给我扒层皮下来。”
米一柠觉得这人闲得无聊,绕开他就走。
这么一搅和,也没了进去找妈妈的心思。
低着头打了辆车,也没理那黄毛在自己身后怎么絮叨,等车到就走了。
黄毛这晚上被喷了两脸车尾气,倒也不恼,就是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掏出手机,把小姑娘的去向跟席纵交代了一声,权当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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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米一柠按以往的作息习惯洗漱了一番。
开了空调,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们这两天正准备搬家,屋里空空荡荡的,都打包好堆到了客厅。
卧室里就留着一套被褥和她的剑齿龙玩偶。
突然,静谧而黑暗的房间里一闪而过一道白光。
米一柠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剑齿龙。
没几秒,天边的雷声乍响,仿若在耳边擂鼓。
紧接着,窗外传来暴烈的雨声,狂躁地拍打着玻璃窗。
米一柠紧闭着眼,蜷了一会儿。
她挺怕打雷,因此最不喜欢夏天。
夏天的雨来去匆匆,总是掺杂着骤然黑透的天,震耳欲聋的雷,还有忽明忽暗的闪电。
躺了半晌,雷声愈演愈烈。
翻来覆去,躺卧难安,便干脆坐起身,摁开灯。
坐在床沿,在白亮的光里发了会儿呆。
开着灯的时候,如果天边再有闪电,就不会那么明显。
妈妈还是没有回来。
她抓起床上的剑齿龙,搂在怀里,踩上拖鞋,打开窗户,趴到窗边。
明明下了雨,空气还是一时没凉下来,又湿又热地扑进了房间。
她却仿佛毫无所觉似的,心不在焉地数着楼下的路灯数量。
直到看到一辆亮蓝色的汽车划破雨帘,无声地从旁边的路上拐入,停靠在单元门口。
这汽车的颜色很特别,哪怕在暴雨如注的夜晚,也显得尤为明亮,米一柠不由多看了几眼。
下一秒,车门打开,一把黑伞砰然撑开,有人从驾驶座的车门下来,再拐到另一侧。
绅士地为另一侧的人撑伞。
而蹁跹的红裙从亮蓝色的车中泄出来。
米一柠怔了怔。
住在二十楼,又有伞面遮挡,她什么都看不分明。
只是隐约看出,两人靠近又远离。
她看了几秒,胳膊猛地一推,离开了窗户。
几分钟后,大门传来钥匙插进锁的声音,然后是高跟鞋踏上地板的清脆敲击。
米一柠早就关灯上了床,整个人埋在薄被里,呼吸的热气攒在她的肘弯。
没过多久,卧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打开。
白落玫已经换上了柔软的拖鞋,走到米一柠床边的时候,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在黑暗中,白落玫辨认了一会儿女儿的轮廓,然后轻声笑了:
“又把头埋被窝里睡,也不嫌闷。”
听到妈妈声音时,米一柠突然改了主意。
不再装睡,做出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从薄被里钻了出来。
“我吵醒你了?”白落玫柔声问。
米一柠摇摇头:“没睡着。”
妈妈侧身,坐到床边,拿过女儿的手轻捏了捏,问她:“晚上同学聚会玩得开心吗?”
她的身上带着雨季的湿气和很淡的酒味。
“还好,就是回来打车很难打,排好长的队。”
她故意又问:“你怎么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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