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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雪被外头有些强烈的日光刺的眼睛疼可没一会儿日光又被什么遮住了,她迷迷蒙蒙睡回去,下一刻却猛的睁开眼睛“卧槽什么时辰了?”

别是大中午了吧江清雪正要从床上爬起来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爬不动了。

一低头,透着厚重的棉被,才看见她身上绑满了粗麻的绳子,穿过床板,给绑了个囫囵,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的。

江清雪惊呆了,她想,大约是还在梦里吧除了梦,再没有什么地方能让她看见这中场面了。

她赶紧闭上眼睛想睡回去等一会儿再醒就好了然而心中却越发有一股不安焦躁感叫她怎么也睡不着。

帘外传来动静有人进来了江清雪赶忙睁开眼睛,却见一个修长清瘦的背影站在窗子那,伸手稍稍支开了一点窗户。

有清风顺着窗口吹进来略过江清雪的鼻尖。

不知为何她忽然又觉得,这不是梦。

江清雪浑身僵硬住,被子在挣扎时早已有些凌乱盖不住她整个身体。

“林,林远笙?”

日日同床共枕,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站在窗边的少年是林远笙?

单看身形她也能看出来。

窗边的人缓缓转头,看见她时竟似有些惊喜,露出少年般的笑容来,“妻主,你醒了啊。”

他快走几步至江清雪身边,将头靠在江清雪的胸膛上,“早饭马上就好了,我们喝粥好不好呀。”

林远笙声音娇软,带着一点点撒娇,仿佛他仍旧是那个被江清雪捧在手心的男人。

江清雪却觉得浑身汗毛倒立,她唯一能动的手指转了转,掐了自己一把。

嘶,剧痛无比,所以不是梦?

是真的,那她是,被谁绑架了?

江清雪有几分惊恐的抬头看向那个无知无觉,靠在她胸口撒娇的林远笙,嘴巴动了动,艰难的从喉咙里溢出几个字,“远笙你给我松松绑好不好?”

她这话声音放的极轻,像是生怕将林远笙吓跑了。

林远笙有些懵懂的抬起头,又是笑了笑,笑的莫名有些恐怖,他好像从来都不这么笑,带着几分刺人,几分自嘲,更多的,是溺在眼睛里的怨恨。

“松绑了然后呢,等着妻主给我递和离书吗?”

方才还娇娇软软的公子,冷下脸来,江清雪才发现,他眼底青黑极重,像是几个晚上不曾睡过了一样,一双眼珠泛着冷,紧紧盯着她。

江清雪呼吸一窒,忽而想起自己那封和离书,她好像,昨天一整天都没看到它。

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一张脆而薄的纸,并不是十分好的纸张,像被谁大力揉搓过一般,皱的不成样子。

江清雪更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睛瞪一瞪林远笙,“既然你看见了,那你也该知道,我上面写的条约,银子一半都归你,家里旁的东西也归你,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她瞪着林远笙,企图让林远笙察觉她的怒气。

然而林远笙才是要火冒三丈的人呢。

他忽而俯身凑近江清雪,两人几乎要鼻尖对鼻尖,对方并没有束好的头发落下,全打在她脸上。

林远笙观察了下江清雪的神情,发现她竟是真的很生气。

好歹,她还愿意生气,还愿意搭理他。

曾经听李叔说过,村里曾有一对妻夫互相和离,之后便是谁也不搭理谁,男子因为和离,更是被村里人排挤冷落,因为名声贵重,若非当真厌恶,女子是不会轻易与男子和离的。

妻主是当真厌了他,要与他分离了。

可是她怎么可以?

她明明对他那么好的,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所以他不知道,这样的好,也是能随意收回的。

“妻主以为给了我些银子,我便能开开心心的应了你的和离?”

林远笙眼眸冰冷,薄唇轻抿的弧度更是吓人。

江清雪本想说这是自然,我对你又不好,还有家暴的前科在,你不躲得远远的,难道还有不愿和离的道理?

但看着林远笙这样子,却是有些说不出口。

事情仿佛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林远笙看着她,几乎要目眦欲裂。

她不说话,他也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若非心中对他已经有了决断,又岂会那样狠心?

林远笙猛的站起身,身上穿的是江清雪之前为他买的广袖白袍,这是他最心爱的一件衣服,但因为颜色太白了,总担心干活儿时会弄脏,今儿倒是舍得穿出来,甚至一甩那袖袍,宽大的袖口直接打在江清雪脸上。

江清雪脸都绿了,又不等她骂爹,林远笙紧接着说,“在妻主眼里,我自然是那等庸俗爱财之人,会为了丁点银钱就同意和离,既如此,我绑了你,这所有东西也都是我的,岂不更好?”

林远笙拿眼尾去瞟江清雪。

江清雪深吸几口气,才勉强能维持冷静,咬牙道:“不论如何,你先把我松开,那些银子,你要就全拿去好了!”

大不了老娘东山再起,不就是一点银子吗,就当老娘赏你了,快给我松开。

江清雪瞪林远笙。

那一眼凶狠的,仿佛将他当做敌人一般,林远笙心中一痛,慌忙转头,理也不理她,去屋外取了熬好的粥来。

这边江清雪已经要不耐烦极了,那绳子紧紧束缚着她,连一点动的余地都不留,她只能不停挣扎,藏在被子里的手都磨出深深的红痕,还不作罢。

林远笙端着粥碗漠然地看着她的动作,过了会儿,倏尔又笑起来,“妻主还是莫要挣扎了,这绳子是我从李叔那买的,很结实。”

他将粥放在床边,舀起一勺想要喂江清雪,江清雪却不理他,仍旧自顾自的挣扎,在林远笙看不见的地方,她脖子,手腕,脚腕,皆有些破皮。

不知折腾了多久,江清雪终是力竭般倒在床上,喘着粗气厉声质问林远笙,“你到底想做什么!还不快松开,你知道你这是犯法的吗?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不清楚古代的法律,但是你无缘无故囚禁一人,总是不行的吧?

然而林远笙却惨然一笑,“那又如何?总好过,妻主拥着别人,对别人好。”

他有试着想过妻主许是失了对他的新鲜感,想另寻一个男子伺候在身边,一开始,他想的是,也许他可以和那个男子和睦相处,共同伺候妻主呢?

可很快,他就发现不可以,他无法接受,妻主拥着旁人,对旁人好,更无法接受,妻主的床头睡着旁人,这是光想象都让人痛苦到不行的画面。

江清雪隐约能从他眼底看到一些疯魔扭曲,与书中描写的男二黑化后一模一样,她人都傻了。

妈的这个男二是什么时候黑化的?操,她每天好吃好喝供着他,还把他供黑化了?

江清雪心情有些疲倦,却仍撑着,想好生与林远笙说话,“你别这样,有什么话,你松开我,我们好好说。”

两人现在就是敌强我弱的情况,林远笙绑了江清雪,绑的还死特么紧,挣都挣不开,她弱势的要死。

可对方明显不愿意跟她好好说,避过那句话头,林远笙端起粥碗重新舀了勺温热点的,“妻主先吃点东西吧。”

江清雪:冷漠jg

你丫根本不想放人,还让我吃东西,我吃锤子吃,这辈子都没被人捆着吃过饭。

江清雪不配合,林远笙就想微微拖着她的头,给她喂下去,然而手托到对方后脑勺,却没托动。

林远笙也怔了怔,好像,绑的太紧了。

他看起来有些慌乱,低头小声说道:“我给你把脖子松了,你不要乱动好不好?”

江清雪:

我特么动死你。

她不说话,林远笙觉得妻主应该是不会配合的,可是他没有办法,妻主不能饿着。

林远笙小心拉了拉江清雪的手,想跟她再撒撒娇,却不期然碰到一片黏腻。

掀开被子,入目便是妻主刺眼的双脚双腿。

林远笙一瞬间都要哭了,他小心的摩挲江清雪受伤肌肤的周围,还轻手轻脚的扑上去吹气。

江清雪都要气笑了,造成一切的人是你,现在你还要哭。

她语气里只有不耐,“你快给我松开,今天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若不然”

江清雪上下看了他一眼,却也不知道能拿什么威胁他。

不给他钱?那也太不是女人了,打他一顿?那跟原主又有何差别?

她干脆就此止住,沉默了下来。

林远笙却还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拉着她的手指坐在床沿上,缓缓张口说,“既往不咎却还是要与我和离,江清雪,你可曾有心?”

面对男子的控诉,江清雪眼睛都要喷火了。

她现在正生气着呢,便只想拿话刺他,“有心也不是给你的,你这般恶毒,又让我怎么喜欢你!”

江清雪撇开头不去看他,她料想对方的神情一定是天塌地陷,但她现在也快要天塌地陷了,被东西绑住,困于一地的感觉并不好受,她甚至想脑袋往后一蹦,敲死自己,没有自由,对一个向往自由的人,是最生不如死的。

林远笙听了这话,便感觉浑身都痛,哪哪儿都歇不下来,他的妻主,嫌他恶毒,说不会喜欢他。

他到底是有多恶毒,才叫她这样厌恶?

江清雪正说完,还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呢,结果胸部及以上的绳子就断了两根,她眼睛一亮,还以为林远笙良心发现,预备放她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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