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还在外面等着,任芝初却在家里翻箱倒柜。
黎珠等了半天,忍不住问她,“你在找什么?”
“唔,”任芝初支支吾吾,“就一个普通玩意——嘿,找到了!”
黎珠定睛一眼,很好,是个放大镜,而且下一刻就杵到她跟前……
黎珠:……
“我会告诉你我在哪儿。”
“那我也未必看得到啊。”任芝初说,“有放大镜就好办了。”
黎珠:……算了,不和她计较。
“对了,”黎珠又问,“上次给你的空间袋,还在吗?”
黎珠默默递出去。
任芝初看到了她递的动作,但是一个拇指大的小人,拎着一个不到一毫米的东西——任芝初又举起了放大镜,“算了,还是你拿着吧,回头掉进我衣服缝隙里,再丢了。”
黎珠:……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生气!
吩咐闻玉在家等着,让朱老板来照看一下,任芝初这才带着肩膀上的黎珠一起出门。
黎家的交通工具,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舱,舱身上刻着一对环形弯角型图案,尖角朝上,下部分印着一个被圈住的字母“L”。
那对尖角,和黎珠脑袋上的很像!
任芝初忍不住看一眼肩膀,却发现黎珠已经躲去她耳朵后面,似乎并不想被人看到。
可惜黎珠实在太小,任芝初没能仔细看。
想想闻玉好像也出现过角……
这些人真是奇奇怪怪,以长角为荣吗?
任芝初想,有空自己也搞一对角玩玩,很有趣的样子。
进入圆舱后,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任芝初没有感到丝毫的动静。
但舱门已经重新打开,“任小姐,中心城到了。”
不得不说,贵族的玩意就是不一样,任芝初想,这圆舱平稳的就跟没动一样,但转眼已经从梅镇到了中心城,要知道,中心城距离梅镇可有几百公里之远!
这还是任芝初第一次到中心城。
环境是真好,脚底下是一条绿道,道路两旁是摇曳的花草。
花草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些花草在不断生发,短短几秒钟,能看到它们从生长到凋谢再到复苏的过程,这和海石城没变异前的混乱花草倒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见她出神,黎珠在她耳边说,“这些,就是根据海石城的花草改造出来的,不像人体改造,花花草草总是很容易就被改变了性质。”
中心城宛如一个巨大的空中花园,赏心悦目之极。
而正中央悬浮着一座庞大的宛如宫殿般的辉煌建筑,是科技中心。以科技中心为圆点,周遭又漂浮着大大小小五六个小城堡,呈众星拱月之势,均有近乎透明的蜿蜒阶梯连接着地面,可谓把空中楼阁发挥到极致。
“这也太反重力了吧!”任芝初忍不住吐槽。
黎珠笑笑,“这是障眼法,每栋建筑下面,都由数十根透明立桩支撑,并非空中楼阁。不过,经过多少代的建材更新改造,这些建筑包括立桩都又轻又稳,尤其那些立桩,从下面经过时,看起来只会觉得像光柱,完全不会想到它直入半空的部分,支撑着偌大的建筑物。”
“那你们都住在哪儿?”任芝初问,“没有房子吗?”
这周边都是花草,根本看不到的住宅的影子。
“不是花草,”黎珠说,“这两边,花草是中心城的硬性指标,看起来像中心花园,其实每个大型花草聚集地,都是一栋房子,只不过这里的中心城偏爱自然,所以建筑风格大同小异。要是换个地方,比如章鸣——章氏中心城,他们就不喜欢花草,而喜欢金属,所以进去就是一片金碧辉煌,亮瞎眼。”
而黎氏中心城,就连交通工具都是一条花船,穿梭在河流与花海之间。
黎珠难得耐心地介绍,任芝初安静的听着,很快就到了一栋巨大的花门前。
那些花好似有生命一般,见到她们就自动汇聚成门状,而后各自朝两边撤出一条路来。
“到了。”黎珠给她指路,一起站到一处草坪上,“别动。”
而后草坪浮起,送她们上了半空……
任芝初只觉得,果然和平民城镇不是一个世界。中心城,好浮夸啊!
*
黎家家主黎况竟然也是个中年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穿着一件草绿色外衫,还带着遮阳帽,乍一看像海边旅游完刚回来。
说实话,这个打扮,和任芝初想象中的“家主”形象相差甚远。
但他瞪着任芝初,又看着任芝初递过来的放大镜,又让任芝初心里虚得厉害,“叔叔,您先拿着。”
黎况不明所以地接过来。
任芝初朝着肩膀伸出手,而后,黎珠才不情不愿地跳到她手心,被任芝初捧着递到黎况面前。
黎况:……
???
“是这样的,我们在海石城遇到意外……”任芝初硬着头皮,说着黎珠的情况。
黎况一边听,一边眉头越皱越紧,等听完,已经脸色铁青。
任芝初越发觉得压力倍增,“所以,我们回来,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她变回来……”
“海石城的力量远在我们之上,”黎况阴沉着脸,“只能尽力试一试。”
于是吩咐身边的助手带来一支不知道什么针剂,要给黎珠注射。
虽然黎珠很小,但针管更小,助手解释说,“这是仿照蜜蜂科动物研制的微型针管,平均最小能对一毫米的物体进行注射,一般进行微小生物研究。”
黎珠分别被注射了三次,持续三天,也睡了三天。
“我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失踪,女儿又变成这样——”黎况眼神锐利,看向任芝初,“拳师小姐好本领,竟然完好无损。”
任芝初摸了摸额上的冷汗,“运气好,我运气好!”
黎况笑笑,“如今,既然海石城的世界已经开始向外拓展,威胁到我们这个世界的安全,我们每个人都应当尽一份力,尤其像拳师这样有大本领的,自然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拳师小姐是识时务的人,如今又是珠儿的妻子,便是一家人,我们中心城的资源可任由任小姐取用,只要能保一方平安,便是最大的造化了。”
话里话外都是要把任芝初和黎氏中心城绑到一起。
任芝初听得十分不适,恨不能当场甩袖离去,但她又不能就此丢下黎珠。
于是三天的时间,黎况一边像个复读机一样,变着花样的试图笼络任芝初,一边又像个脑袋里装满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学生,询问任芝初海石城的情况,每一句都要记下来。
更夸张的是,他还想抽任芝初的血液样本,被任芝初果断拒绝。
但黎况并不死心,几乎每天都要问一次,颇为恳求的模样,“只要少量血液就可,绝不会对你造成任何损害。”
任芝初不信。
“家主,拳师的血液样本,你就别想了。”黎珠从房间里走出来,人已经恢复到——幼童大小,“她原来受了伤,一直没好。”
任芝初动动唇,本想说自己早好了。
但看着本该牙牙学语年纪的黎珠,却稳稳地走着路,她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是人小步子也小,平时一步能跨过的距离,现在黎珠要走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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