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世权全力一抓之下,居然没能破开辛子秋金钟罩防御,心中暗暗惊骇。
不过他一招得手,毫不停顿,跟着进步纵身,凌空飞起一脚,踹在辛子秋左肩膀上,将他踢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巨阙剑也脱手而飞,落在一边,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血煞门门主数十年功力非同小可,这一脚踢上,就算是坚硬的巨石,也要被四分五裂,若是落在普通人身上,必定是要骨断筋折,
开封府众人见到辛子秋被踢倒,都是一片惊呼。
卢珍更是狠狠一拍自己大腿,他受蒋平所托,要保护好辛子秋,可打到现在,自己不但没帮上半点忙,反而是靠着辛子秋一路杀敌,以平民之身,为开封府立下了大功。
如今路遇强敌,他和白芸生武功不济,在这种场合帮不上忙,偌大的开封府还要靠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撑场面,已经够丢人了,若是辛子秋再有个闪失,他可没脸活下去了。
当下卢珍也不顾自己安危,拔出一对短戟,便要冲上去救援,豁出这条命去,也得保得辛子秋周全。
可他刚冲到半道,却见辛子秋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挺直了腰板,好似个没事人一样,向他这边瞧来。
卢珍赶忙问道:
“小秋兄弟,你……你怎么样?”
辛子秋被葛世权一脚踢中,肩膀处火辣辣地疼痛,不过他有先天无极功护体,加上金钟罩防御,并没受什么伤,真炁流转之下,中招之处也一阵清凉,并没那么疼了。
他见到卢珍神色惊恐,吓得面无血色,便朝他挥挥手,安慰道:
“卢四哥,我没事,你甭担心。”
说着也不去捡巨阙剑,而是双掌一翻,摆了个扣步的架子,对葛世权勾了勾手指,大声喝道:
“老匹夫,再来打过。”
葛世权冷笑道:
“小子,用兵器都不是老夫对手,居然还敢空手迎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别以为你有金刚不坏体神功,老夫就奈何你不得,再过三十招,我必找到你罩门所在,到时候毙了你。”
说着挥掌击出,掌风中隐隐带着风雷之声,威势惊人。
辛子秋眼见对方掌到,斜身避让,同时单换掌推出,招式平平,但在他先天无极功和饕餮之力的双重加持之下,所含力道却极为雄浑。
他决定弃剑用掌,是因为八卦剑术虽然精妙,但他十岁才开始学剑,习练时间尚短,远不如对八卦掌那般熟悉。
在葛世权这样的大高手风骤雨一般的近身强攻之下,他剑招拖泥带水,施展不开,手中宝剑反而成了累赘,这才吃了大亏。
念及于此,他便索性空手对敌。
葛世权身形流转,左手成虎爪,抓向他面门,辛子秋斜身闪避,可葛世权战斗经验何等丰富,早料到他躲避的方向,右掌早出,只听“砰”地一声,又一次击中了辛子秋肩头。
辛子秋又是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随即猱身复上,一记“大江东流”自上而下划出,在他磅礴真炁牵引之下,当真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
葛世权见他连吃自己几记重手,却恍若不觉,每每冲上来时,掌力仍旧沉厚无比,显得毫发无伤,也不由得暗暗心惊,不知他练门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纵高窜低,爪影重重,连打辛子秋头顶“百会”,咽喉“廉泉”两穴。
辛子秋聪明绝顶,顿时明白他的用意,是要试探自己护体横练功夫的罩门所在,知道此时越是防护严密,越是要露出破绽,索性喝道:
“老家伙,你爷爷武功盖世,全身都没有罩门!”
全然不顾葛世权的虎爪手,一招“进步塌掌”,反攻而来,直拍他前胸,势如霹雳,竟是以命搏命,两败俱伤的打法。
葛世权一见这少年如此生猛,还道他真的练就了金刚不坏体,全身毫无破绽,哪敢贸然和他搏命,只好撤招回掌,伸手一格,挡下了辛子秋的一掌。
两人真力对撞,各自又是手臂一阵酸麻。
又斗了二十几个回合,辛子秋越战越勇,这是他自得到神功灌体之后,第一次拿八卦掌和人过招,以往限于力量不足,许多招法使用起来都略有窒涩,只是那时功力尚浅,还体会不到。
如今他体内真炁充盈,举手投足间都有穿云裂石般莫大威力,之前八卦掌中许多纤微细节之处,都更加圆转如意,毫无斧凿痕迹,越打越是流畅自然,深得游身八卦掌用意不用力,浑圆自然之意。
不过他毕竟年岁有限,就算进步再快,这点拳脚功夫看在葛世权眼里,依旧粗浅笨拙,比普通市井武师也强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拳掌之间所含的无穷劲力,却又远非普通武林好手可比。
渐渐地,辛子秋先天无极功和饕餮之力配合得越来越自如,掌力成倍增长,笼罩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在身前左右形成了一道道无形的气墙,葛世权手指虎爪已经难以递进辛子秋面前一尺之内,血煞门种种神妙的招数,竟然不能及身。
葛世权心中惊骇之意非同小可,背上都冒出了冷汗。
他在密室之中受函谷剑丁平之托,出来帮助逍遥楼之时,忌惮者无非徐良展昭二人而已。
当他发现开封府来的不过是白芸生等人时,心中大喜,本以为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翻手之间便可斩杀几个酒囊饭袋,大获全胜。
至于那二十来个捕快,更不放在他眼里,是以四名弟子被捉,他也毫不在意。
可没料到的是,半路上居然杀出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而且内力竟如此浑厚,更身具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体神功,自己几番变招,都拿不下他。
如此僵持下去,一旦开封府调动军队大举掩杀过来,他一个人可抵挡不住。
心念及此,葛世权收起对辛子秋的轻视之心,不敢稍有怠忽,预判到他一拳攻到自己左肋,倏地右掌一沉,陡然探出,抓住了辛子秋的手臂。
辛子秋被他擒住,并不害怕,真炁运转,用力一震,想要将葛世权的手弹开。
可就在这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恍恍惚惚地若有所失,情知不妙。
大爷的,糟糕,中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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