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气氛尴尬下来。
红叶揣着目的来,对方不开口,便由她来说,“这夏暑余力不小,待会儿我让人给妹妹送点碎冰来。”
颜茵道了谢。
红叶又挑了几个话题,循序渐进,“倘若知晓你中午要出去,我便喊你带些桃花小店的核桃酥回来,它家店铺的点心做得相当不错。”
颜茵想了想,觉得要了别人的冰,得还些东西回去,便说:“那我下次出去给你带吧。”
红叶目光下移,瞥见颜茵包着帕子的手。
那帕子用料极好,乃冰丝蚕锦所制,且是素白色,其上也无任何花纹,一看就不是女子所用。
再瞧那工工整整的包扎方式,亦然不是出于女子之手。
红叶面露愕然,好久才说道:“妹妹的手怎么了?”
颜茵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今天在外面摔了一跤。”
红叶随口一句,“怎么就摔着了?”
颜茵嘴角下压,“被一个小毛贼推了一下,就摔地上了。”
红叶眸光微闪,“我屋里有好的伤药,待会儿让人给你拿些。”
“不用了,已经上过药了,如今也不疼。”颜茵不大好意思老收旁人东西。
红叶喉咙一哽,“已经上过药了啊,哪家医馆的药剂如此高超?”
“不是医馆,是......他给上的药。”颜茵努努嘴巴。
直到现在,颜茵也不知道贺沉绛的名字。
宅院里的人喊他爷或者主子爷,与之合作的商贾称呼他为戎老弟。
总之没个全的姓名。
按理说,妾室其实跟奴婢差不多,她称呼对方一声“爷”完全合理。
但颜茵并不想用,她不承认妾室这个身份。
等她父亲脱困,历时她颜家把欠他的连本带利还了便是,用不着赔上自己。
然而这个“他”,在红叶听来,多了几分说不明的暧昧,险些让她面上笑容都挂不住。
红叶骤然一僵。
等下!
她说被一个小毛贼推了一下,这才摔地上?
然后爷给她上了药,如此说来,那位岂不是知道此事?
对方会不会以为,那所谓的小毛贼其实是她红叶派过去的?
刚吃了一记警告的红叶倒抽了口凉气。这般一想,她觉得方才颜茵的话顿时刺耳了多少。
莫不是故意激她才这般说的吧?
难道这人其实城府极深,如今表现出来的一切,其实都是在作戏?
她扮猪吃老虎??
红叶心头狂跳,不由仔细打量颜茵。
面前少女艳到极点,一双狐狸眼明媚得很,却因为眸光澄清,瞳仁黑而大,很是纯真。
压根看不出有半分讥讽。
红叶陡然举棋不定,片刻后,她暗自咬牙,干脆单刀直入,“听闻昨夜有蛇进了妹妹的屋子,妹妹没被吓着吧?”
颜茵实话实说,“是挺可怕的。”
红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见那双澄亮的狐狸眼没有半分阴霾,顿时更没底了。
心里乱糟糟,红叶也没了继续待在这里的心思,她得回去好好想想。
辞别颜茵后,红叶离开,在快要回到自己院里时,她脑中灵光一闪。
岁岁还不知晓是她放的引蛇香,爷没有告诉她!
红叶顿觉神清气爽,连带看到帕子而生出的郁气、以及背黑锅的憋屈,也消退了许多。
*
红叶离开后,颜茵在琢磨着明天怎么才能去官府一遭。
要不,再找个毛贼来偷回东西?
但这好像不成,她根本不认识什么毛贼呀。
这事从颜茵午睡醒后,一直困扰她至晚上。
临睡前,还未等她想出个妥当的方法来,只见一道峻挺如峰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
颜茵错愕。
他,他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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