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留彩当晚做了噩梦。
她站在一处楼梯的拐角,梦里没有色彩,简单的黑白构成了主画面,但看四的结构和装饰画应该是在秀尽西校舍连接三楼和四楼的地方。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但心里有个声音正在大喊——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双腿尽可能快得加速冲下楼梯,三四节楼梯合到一步跳下,她在慌乱中还摔了一跤。尽管这样,但最后还是被抓住了。为了抢夺她手里的东西,和追上来扯过她肩膀的人发生了争执,而在过程中她被推下了楼梯。
脖子大概摔断了,但意识勉强还在,她看到了那个人站在楼梯之上,他粗声喘气手里捏着从她那儿抢走的东西,在惊慌中转身朝楼上逃走了。
最后那一刻,她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鸭志田。”
愤怒和悲伤充满了胸腔,但她已经连一句话都没有办法说出来了,最后的力气支撑她勉强用四肢慢慢挪动,她透过走道的窗户向外望去,直到颠倒的视界下,一张硕大无比的脸拦住了她的去路。
“——!!!!!!”
吉留彩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有些过呼吸,额头满是汗水,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确认自己的脖子跟脑袋还连在一起。
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而是属于那个从楼梯上摔断脖子的女生,她在梦里经历了一次濒死体验,对方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什么。
所以……这就是你死亡的真相吗?荻野生花。
鸭志田拿走了她手里的东西推她下楼,但最后那张大脸到底是什么东西?直到现在她好像都能感觉到,那张大脸上嵌着的滚圆眼珠子,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她。
……死死地盯着她。
死死地。
察觉到了视线,吉留彩慢慢朝向阳台的落地窗看了过去,那张刚在梦里见过的大脸正扒在离她不过两米的玻璃上,跟篮球一般大小的眼珠子各朝左右两边转动了一圈后停住,上下眼皮合起来眯成一个笑眼,她甚至能透过月光看到如同镜子的漆黑瞳孔里照出一脸苍白的自己。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中,头戴睡帽的谕吉沉脸站在了窗台前,巨大的猫和巨大的脸出现在同一画面里,伴着雨后的月光轻洒异常诡谲。
简短的对峙后,大猫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肥厚的猫爪隔着窗户伸向那张大脸,像是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轻易将他撕成碎片。
房内的顶灯忽然亮了起来,窗户玻璃上的那张大脸在最后惊恐的表情中消失不见。
“……谕吉?”
吉留彩摁下开关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台前的大猫拉起窗帘,转头望向她的样子与往日相同。
但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确实看到了谕吉露出了陌生且可怕的表情。
谕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样已经比刚才出现的大脸更让吉留彩震惊,他拿过她床头的闹钟指了指,时针已经指向了两点,美少女如果再不睡觉的话会长皱纹的——大概是这样的意思吧。
看着大猫的样子,吉留彩告诉自己,一定是被刚才的大脸吓傻了,所以看什么都凶神恶煞,自己家宽厚能干的谕吉怎么会露出那种要吃人的表情。
随后,谕吉去厨房热了杯牛奶递到吉留彩手里,在看着她喝完后又把枕头的位置重新调整了下让她躺下。
吉留彩闭上了眼睛,屋内的灯很快暗了下来,谕吉把自己的猫窝拖到了床边,肉肉大大的猫爪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谕吉。”
“……?”
“明天的话还是按时叫我起床吧。”
“……??”
“上学可不能迟到。”
“…………”
床边的大猫叹了口气,又看向了挂在衣橱上的秀尽体育服,其实他早将衣服洗净烘干,就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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