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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月训练,两日行军,严虎麾下两千新卒已经开始变得井然有序,有了一副正经军卒的模样,虽然还没有正儿八经上战场,但却也在愕然之后稳住了阵形,没有作鸟兽散。

这当然也要归功于严虎之前颁布的一条军律——无故惊军,叫呼奔走,谬言烟尘,斩之。

即便有慌乱的士卒,也在队率、什长的厉声呵斥下攥稳了兵刃。

在石城山练兵的过程中,严虎曾督斩了五名违反军律的士卒,此时正是三军最为整肃,士气最高昂的阶段,面对敌友未知的情形,各曲自发地在山道宽阔处结阵。

须臾,两骑策马跃上山道,视其装束,明显不是府衙中人,如此一来,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无外乎是越人豪帅或者汉人豪强的私兵部曲。

严虎与严圭对视一眼,皆是选择按兵不动,江东的豪强宗帅之间分分合合,合作敌对从无定制,倘若眼前这批人马是祖郎麾下的,那还好说,如若不是,贸然解散阵形,十之八九凶多吉少。

那两骑在山道下张望一番后转了回去,不多时,一大队人马骤至,观其规模,当在五百人左右,人皆头裹青巾,手执兵刃。

阵列前有百人断发文身,手持巨锤,面目尤为凶悍,这种典型的吴越风格,严虎自然识得。

后世吴越地区的人民温文尔雅,文风茂盛,甚至有“吴侬软语”“越女明艳”之说,但在两汉之前,吴越人天性尚武,极其好斗。

因为长期生活在湿热的湖沼、河网、密林之间,为了便于劳动和避暑,他们不得不将自己的头发剪短,而当时中原人则束发戴冠,因此,中原人一直看不起吴越人,蔑称其为貉子。

至于纹身,也不仅仅是为了美观,据说越人在身上文“龙蛇之形”的原因是为了规避水中龙(鳄鱼)蛇、林中蚊虫。

“是真越,不是山越!”望着山下百余名错臂左衽的武士,严圭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估计是邗越或者吴越。”

严虎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邗越、吴越都是越人的部族名,分别在丹阳郡、吴郡活动,严虎的舅舅祖郎便是出自邗越。

除此之外,交扬二州还活跃着扬越、东瓯、闽越、南越、西瓯、骆越等等众多越族支系。

当然,越族和东吴的一生之敌山越并不是一个概念。

东吴口中的山越指的不是单一的民族,百越遗民、山贼草寇、黄巾余党……甚至于藏身在江南崇山峻岭之间,不纳官府赋税、拒绝服从徭役的百姓都是山越,其中真越大抵只有十之二三。

这跟倭寇基本是大明子民的情形是一样的。

严虎不动如山,对面为首一虬髯黑脸,头扎椎髻的雄壮汉子却是动了,只见那黑脸汉子握着柄青铜剑,指着山上高声喊道:“不知山上是哪路豪杰?”

“白虎山,严虎。”严虎高声相对。

闻言,对面沉寂了片刻,似乎是听说过严虎的名字:“可是乌程大帅严白虎当面?”

“不错,正是在下!”

见严虎坦率承认,对面之人怒气冲冲责问道:“你我两家素无往来,何故闯入我的地盘?”

听起言,赫然是焦已本人,严虎遂放低姿态,自报家门:“泾县大帅祖帅是我的舅舅,我欲借道于潜前往泾县。”

焦已先是冷笑一声,继而勃然变色:“竖子奸诈,我看你分明是想突袭我于潜县,吞并某家的部曲,不然这数千甲兵怎么解释?”

严虎并不想和焦已起冲突,只得再次解释:“焦帅误会了,上月丹阳来了一伙豫州兵赶走了太守周昕,如今这伙豫州兵占据宛陵等数县,对泾县虎视眈眈……我担心舅父安危,特意领兵前去助战,望焦帅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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