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同学又扯些闲话,准备回去。
杨倩进来,拿了三个精包装的手机套,给他们一人一个道:“卢飞多次提到你们三个,你们仨真是他的骄傲。
我也很为他高兴,难得有这么好的同学,当初借钱,你们都帮了大忙。以后有时间常来玩。”
说完又冲卢飞道:“你也用个手机吧,你看你同学都用上手机了。咱自己卖手机的反而没手机,真是木匠没凳坐,裁缝穿破衣,不像话。”
三个同学先表示感谢,接着对杨倩的话表示赞成:“是啊卢飞,你自己该有部手机,这也是必须的形象啊,有难处就说,咱仨没大本事,小忙还是能帮的。”
卢飞忙说不用不用。
肖长松道:“上午来时,我在店子里观察了好一会儿,生意特好。我估计你今儿个一天的收入抵得上咱大半年的。”
“没有没有,夸张了。”卢飞连连摆手,“也就是有口饭吃,和你们比无非是自由一点,但是做生意都是有风险的。”
说完,卢飞和他们聊起前段时间店子被抢一事,并叮嘱他们出门时手机最好装兜里,别挂腰上,否则有被抢的风险。
同学们并不感到惊奇,说他们那个镇也一样的飞车抢夺厉害,这大宇市迟早得大力整治。
临走时,他三个的手机钱非给不可,说借的钱以后再说。
卢飞拗不过,只说个拿货价。但他三个说什么也不干,每人多给二百,扔下钱就跑,卢飞大跑小跑地在后追,撵贼似的。
终于,卢飞拗不过他们。看着他们仨跳上公交车的那一刻,卢飞的眼眶湿润了。
陈有光读初二那年,一天晚自习突发急性阑尾炎,简直痛不欲生。
没有车,不能背,卢飞、肖长松和梅斌三个楞是把陈有光徒手抬到医院。
好在医院离学校只有二里地,尽管如此,三个人还是累湿了衣服。
高二那年的正月初四黄昏,大雪纷飞,转眼白了天地。卢飞正看姜白石的小令,肖长松、陈有光、梅斌几乎是从天而降。
他三个,各属一个方向,也不知怎么约上的。
交情好,拜年就不分早晚了。
正月里腊货是现成的,卢飞姐姐顶着大雪从地窖里挖出白花花的卷心菜。
母亲和姐姐齐动手,不大工夫就弄了一桌菜,不是盛筵,但丰富,农家味十足,尤其是刚洗的卷心菜,白、脆、嫩,在火锅里沾个热气就能下酒,一直甜到心里。
卢飞父亲有点儿酒瘾,喝的当然是本地小作坊的自酿米酒,价廉,然而味道醇正。
卢飞当然是早尝过白酒了,虽然酒量不大。三个同学却都是第一次喝白酒。
卢飞父亲有个漂亮的瓷酒壶,一次能装一斤。他把酒在煤球炉子上温热后,把酒壶递给卢飞。
望美窗外的鹅毛大雪,卢飞掂起酒壶,忍不住吟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白居易这首诗就是为今儿个咱们相聚写的。虽然咱不是士大夫,不富也不贵,但用这薄酒寡菜找找乐子还是可以的。”
他三个第一次喝白酒,很不习惯,辣得呲牙咧嘴,但一会儿酒精起了作用,兴奋了,舌头也渐麻,不怕辣了,兴头就起来了,越喝越带劲。
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体格摆在那儿,四个人喝了差不多三壶。卢飞也不知道那晚怎样那么能喝。
吃完饭,因家里穷,没多余房间,卢飞也不便强留他们。
梅斌家年前刚嫁了个两个姐姐,房子有多的,离卢飞家只三里地,他们决定去梅斌家过夜。
他们相互搀着,歪歪扭扭地走着,经过一个田梗时,陈有光不胜酒力,一脚踩滑,腿陷进沟里。
幸亏是冬天,水不很深,但长筒靴还是进水了,没法再穿。裤子也打湿了,好在刚喝完酒热血沸腾,不觉得冷。
肖长松返回,拿了卢飞的靴子和长裤,又带上手电,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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