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黄小楼被押去大牢咱暂且不说。
这头燕王妃继续看热闹咱也先不提。
咱就单说一说这林青娘。
林青娘出了天机楼,一路奔王府去了。正值风韵犹存的年纪,长得也是俊俏,一路上没谁不瞧。
两地离的不远,半炷香的功夫,一抬眼,这王府就到了。
进了燕王府,东厢有一小门,门旁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
推门而入,是那厨房。
厨房不显大气,而是小巧精致。窗棂雕成镂空,青色纱帘,屋檐淡灰,檐下雨痕点点,古韵横生。
房内一片人间烟火之气,微微飘着粥香。
寒菜,芜菁,香椿,青笋……厨房食材不少,有一女子正在房中忙碌,这是燕王府的女厨。
王妃对于吃的倒不讲究,这女厨也非什么名厨,不过几个手艺小菜做的好些,王妃颇喜。
林青娘已是乐了一路。
一是今日自己点了那金龙香,过了这地字考。二是被黄小楼给逗乐了。
其实她没想刁难黄小楼,那小子模样也算俊秀,看得入眼。
他要真有那能耐,自己乐见他功成,林青娘倒也颇为惜才。
可他自己不争气呐!算得太跑偏了,自己都没法儿帮他圆。
“你相公不日或有血光之灾?”
林青娘想想就发笑。
相公?我哪来的相公?血光之灾不更是一群太监聊天——无稽之谈?
一边笑着,一边点菜。
“小青,快正午光景了,王妃马上回来,小菜准备一手。”
青衣女厨笑道:“青娘你早上吩咐做几个清凉小菜,马上就好了,这就端上来。”
林青娘点了点头,这鼻子一嗅,闻出些清凉味儿。
“小青,做的什么清凉小菜?”
小青将菜刀往食材上一拍,这刀钝厚,刀身顿时将食材拍得稀碎。
“拍黄瓜!”
林青娘看着那只颇为眼熟的被拍的稀碎的黄瓜,顿时一愣,眼眸之中神情复杂,呆立着不说话了。
半晌之后,天机楼上。
王妃玉腿交叠,闲坐木椅,林青娘却火急火燎跑上楼来,胸口一阵起伏,喘着粗气。
“青娘,干嘛慌慌张张的?”
林青娘断断续续道:“王妃……那个小子……或许有些道行!”
王妃细眉一蹙道:“青娘,那人胡说八道,哪来的什么道行?”
林青娘颇为爱才,支支吾吾道:“兴许……也不全是胡说八道,也有……可信之处。”
“那人不是说你相公将有血光之灾吗?你这孤身一人,哪来的相公?更遑论什么血光之灾?”
林青娘支支吾吾,最后俯身耳语一番,王妃听罢,红着脸笑出声。
林青娘与青衣长老论道两句,又把押到半路的黄小楼重新带了回来。
林青娘从那底层市井一路摸爬滚打混出头,知道人生不易,有时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所以虽然生性风流,心肠却是不坏。
对人对事,她不帮你,也不害你,你有几分能耐,你出几分风头。
这人第一关既然算的没错,而且如此隐秘之事竟然说的如此婉转,这不是一般人!
这要把人打去大牢,怕是一份罪过!
黄小楼今儿个算是遇到好人了,遇到善主了。要搁旁人,谁还会折道回来?你死你活,与人家何干?
林青娘一说这头关过了,旁人还没吱声,青衣长老可耐不住了。
过了?怎么过的?
您哪来的相公?偷找的一个?没听说啊!
两人论道半天,林青娘这事儿磨不开面儿说,也不想多磨嘴皮子,就说觅了个新欢,前日真找了个相公。
这么一说,旁人没话说了。
毕竟先礼三考是她把关,过没过也是她一人儿说了算。
不过这事儿向来没有放水之说。为啥?您就算蒙混过关,有啥用呢?后头那天字考才是大阵仗!
您若徇私舞弊放了人过去,他回头考得一团糟,旁人都说是您放水,折的可是您的名声!
您要不在乎,旁人能说啥?
而且青衣长老也是一老江湖,眼光毒辣。
他能瞧出这俩无亲无故,头遭见面,犯不着舞弊,虽然心里还犯嘀咕,但也没再多说。
这头关算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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