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五月初。
这几日,李鸢时没有见过沈晔一面。
一天早上,李鸢时在院子里晒太阳赏花,她让老丁头去街上买了好几个花种,比沈晔院子里足足多了三个品种的花。
院子外面传来阵阵马车声,门外似乎有动静,鸢时让香巧去看看。
开门一看,广平王妃来了。
“母妃,你怎么来了?”
李鸢时太久没有见到母亲,高兴地直扑到广平王妃怀里,撒娇道;“女儿好想母妃,好想好想。”
从广平王妃怀里离开,鸢时扫了眼四周,发现只有她母妃一个人来了,有些失落说:“父王呢?怎么没和母妃一起来。”
广平王妃道:“你爹爹今日有事,跟殿前太尉,也就是你沈伯伯有约。”
“气色果然好多了,让娘亲好生看看。”
广平王妃日日挂念李鸢时,麓溪镇不能跟京城相比,她怕鸢时在这里住不惯,本来身子就不好,若是病情加重,那便得不偿失了。
李鸢时在母妃面前转了一圈,鹅黄裙摆随风摇曳,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模样。
“母妃,我好多了,前几日还上街去逛了逛。”
广平王妃见女儿身子好起来了,眼里挂着笑,可没一会儿便又抱怨道:“我早就想来看你了,偏你父王不让我来,说是不能吵着你养病在,这不趁你父王赴约,我偷偷来的。”
李鸢时扶母亲进屋。
广平王妃脸上的愁光和担心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握住鸢时的手,喜道:“太好了,那江湖郎中果真没骗人。鸢儿,收拾收拾,今日跟母妃回去。”
李鸢时可不能现在就回去,回去了就见不到沈晔了。
“母妃,女儿不能回去,这病反反复复,虽然现在比刚来时好了很多,但是时不时会再犯。”
李鸢时头一遭在母亲面前撒谎,小心翼翼地措辞,就怕被揭穿,“有次我白天还好好的,可是第二天就浑身难受,在床上养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她悄悄给香巧使眼色,香巧自然明白,于是顺着鸢时的话往下说:“王妃,小姐说的没错,这病反反复复,上次可把我吓坏了,幸是最后没事。”
香巧:“我听大夫说过,很多疑难杂症都需要静养,不能只看一时效果,若是想要彻底根除,就要一直调养,断则三四个月,长则一年。”
香巧说的有模有样,李鸢时在心里竖起个大拇指。
“我也常听他们这样说。”广平王妃点头,见女儿脸色红润,她放心不少。
仔细思量,想着鸢时身子应是刚有所好转,若是此时接回去,舟车劳顿,也不是她身子吃不吃得消,要是旧病复发可不好。
摸了摸女儿的头,广平王妃眉眼间尽是慈爱,“你二哥哥前几天在西南立了军功,再过两三个月就回来了,届时你养好了病,再把你大哥哥和你几个姐姐召回来,我们一家团圆。”
“年后二哥哥出征时我卧病在床,这次她回来我要去城门口迎接他。”
李鸢时和李睦关系甚好,李睦最疼的就是他这个小妹,小时候李闻斌对李鸢时管教严格,偏李鸢时顽皮,儿时犯的错,全是李睦替她担了下来。
李睦在太学时能力里突出,学满八年后便去了军营,两年不到便战功赫赫。
在李鸢时眼中,他二哥哥是最棒的,但是有一件事让鸢时至今难忘。
有一次,她二哥哥从外面回来,脸上很难看。
李鸢时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
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惹他生气,那天晚上李睦独自发了好大脾气,把鸢时吓坏了。
他喝了还几坛酒,最后直接在院子里醉倒了。
但是第二天他跟没事人一样,早早去军营,同往常一样练兵,甚至比以前还要卖力。
广平王妃见女儿这般说,宽心不不少,“好好养病,娘相信那天你能出现在城门口。”
“这段时间饭菜可还合胃口?这老丁头呢,我来这么半天也不见他出来。”
正说着,老丁头便进屋了,“王妃,我在厨房忙活。”
老丁头刚在厨房准备好中午要做的菜,身上的围裙还没来得及脱下,“小姐的饭食跟在府上一样,我可不敢懈怠。”
李鸢时给母亲添茶,“母妃,女儿在这里一切都好,您只管放心。”
广平王妃怕女儿累着,没同她多聊。
中午在李鸢时这里吃了午饭,广平王妃小憩一会儿,醒来后拉着女儿又看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李鸢时送母妃进马车,在临走时还不忘为自己争取时间,“母妃,京城离麓溪镇远,一来一回要好几个时辰,您别来来回回跑,女儿身子彻底好了就会回来。”
李鸢时想趁自己还没回去的这短短几月赌一把,赌她跟沈晔的关系会不会更进一步。
出于私心,鸢时不想让母亲看到。
广平王妃答应了她,目光恋恋不舍从女儿身上挪开。
“驾!”
车夫鞭子一扬,扯了扯缰绳,马车晃晃悠悠沿着青石板往外驶出,上面挂的“李”字字牌也跟着摇晃。
李鸢时站在路边,等母亲的马车消失在路口,这才折身回去。
但是一侧身,她忽的看见不远处的沈晔。
她好久没见沈晔。
男子已经走到了篱笆外面,距离鸢时家门口大约十米。
他一身湖蓝色锦缎,身姿挺拔,手里握着一把折扇,似乎是要出去。
四目相对。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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