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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月弥其实对夏油杰一点也不了解。

一周目她被五条悟捡到时,夏油杰已经叛逃了。他的所作所为她略有耳闻,但不是很能理解比如杀死双亲、屠光了一整个村庄。

虽说背后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无论怎么用正常的思维去揣度,她都难以理解这种行为背后的逻辑。

借用硝子的话来说就是“那种因为得不到理解而自甘堕落的行为,也挺幼稚的。”

更别说十年后准备得一点都不充分的百鬼夜行。

想做大反派的话起码认真一点啊。十年也该从高中生长大成人了吧?那种天真的理念,轻易地被打败、不负责任地死去……

令她不明白他叛逃后的生命意义。

百鬼夜行也好、建立起只有咒术师的世界也罢,戛然而止又自说自话的死亡,简直像在白送一样。

观月弥对夏油杰没有任何好感。

她对夏油的性格与人格是陌生的,是仅存在于部分人口中的故事形象。

成年悟对高专三年的过往讳莫如深,她能调查到的只有些字面描述,还有歌姬与硝子的回忆与夜蛾的声声叹息。

种种一切叠加起来,她对夏油最初的印象是负面且片面的。

尤其当歌姬告诉她,其实在高中时期,杰比悟更受女生欢迎什么的……她一点也不能理解这种事。

因为能直接将前辈定义为“弱者”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像表面一样老实乖巧的优等生呢。

然而现在、起码在这一刻,观月弥稍微领悟到了。

抛开尚未发生的惨案,夏油杰没她想象得那么糟糕。他温柔重礼,秉持着广义上的正论与道德。

善良得不绝对,坏得不透彻。

“哎……”真难啊。

“怎么了?”一起走回校舍的长发少年如是问道。

“没,就觉得你原来是个好人啊,那种的叹息和感慨。”

夏油杰一头雾水:他前几天是对观月有多过分才造成了对方这种想法啊?

究竟是他太敏感还是观月更敏感?

一周后,京都近郊,私立百花王学院。

夏油杰迷茫地环顾着宛如地下赌场般的学院,上课用的课桌被学生们齐齐拼装起来,组成一个四人的桌台。室内嘈杂喧哗,甚至有学生跪在地面被人当作踩椅使用……

整个空间循环往复地充斥着赌博的叫卖与筹码推换的碰撞声。

而令他最看不懂的是观月弥今天的观月根本没穿咒术高专的校服,她换了一套百花王学校的专有制服,发型妆容与平日判若两人。

白底衬衫,红色的长袖西服外套与黑格子短裙,严丝合缝到不像是临时向谁借来的。

倒像为其本人定制的。

长发少年默默跟着领路的少女:“出问题的地点在哪?你调查过了吗?”

“不急,”少女保持着微笑,“夏油前辈,难得出来,要不要试着玩一场?筹码我有。”

“我对这些没兴趣,先查看场地吧。”

“对牌类没兴趣的话,更简单点的怎样?纯粹地依靠运气,动动手就可以的那种。”

夏油杰皱眉。

他和观月不熟,其他的玩乐就算了,毕竟悟平时也很跳脱,但是赌博……

他下意识的不喜欢眼前这间疯狂的场所。

无论扫过哪一张脸庞,每一张年轻的面容皆因赌博而情绪癫狂。桌面上大量的金钱往来、桌面下失去筹码而被另一人肆意支配的学生……这所学院,哪里看起来都很不正常。

狰狞的表情、尖锐的笑声、夸张的情绪……怪谲到像是专门孕育诅咒的地方。

忽然间,一只白皙的手穿过无边的混沌,亲昵地勾住了夏油杰的手臂,将他拖出冗杂的思绪。

观月弥俏皮地回头看他,拉着他走,神态活泼鲜明。如果不是她主动与他对话,他几乎快认不出这是在高专里平静淡定的观月弥。

她用串珠与亮片编织的发辫在阳光下无比耀眼,鲜亮的眼影等装饰使她看起来天生是个乐观开朗的女孩。

陌生、违和。

他好像第一次看清她,又好像从来没有看清过她。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换个私密点的地方吧?”

一张有着30个洞口的木盘被摆在夏油杰的面前。

跪坐在日式的窗柩下,夏油杰聆听着游戏规则要做的很简单,荷官会摇晃手中的金属壶,他需要猜壶中的10把小剑会掉落在哪个洞口,剑尖是朝上还是朝下。

朝上为生,倍率正30。朝下为死,倍率负30。即猜中了也有可能要赔给对方的游戏。

游戏名为生死剑,类似于摇骰子的玩法,比猜大小要复杂有趣。生死剑与外面的牌类计算不一样,更像是纯粹地比拼运气。

猜猜剑究竟会刺入哪一个洞口。

与他赌博的并非是观月弥本人,而是一位身穿巫女服的古典少女,名为西洞院百合子。少女静且柔,风格与歌姬大相径庭。

规则解释完毕,负责的荷官很快开盘了。

明明坐在日式庭院一样风雅的房间里,荷官的开盘声却丝毫不输于外面的普通学生。夏油杰沉吟地注视着摆放在地面的木盘,他扫了眼筹码,谨慎地落在了几个点上。

木盘一共有30个洞口,每个洞口标有数字,即有30种选择。

“啊啦,这位是比较保守派的做法呢,第一次尝试赌博吗?”西洞院百合子微笑道,“那第一局就熟悉下规则好了。”

她亦仅仅放了几枚筹码,不多不少,刚好是引人入场的配置。

双方下注后,荷官面无表情地摇起了壶。夏油杰听见里面的小剑叮当作响,最后一锤定音般地被荷官倒扣在桌面,砸进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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