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虞枝心笑意盈盈的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又迟疑的皱着眉,仿佛十分无辜的追问:“那要是嫔妾劝了,陛下还是想让嫔妾伴驾呢?嫔妾是该遵从娘娘的教导再劝,还是遵从陛下心意,听从陛下的吩咐?”
“你什么意思?!是想炫耀陛下只中意你一个人吗?”王玲珑第一个没忍住,腾的站了出来怒道:“分明是你用下作手段霸占陛下的恩宠,才让陛下无暇顾及我们!”
天知道她用了多少精神力气才得到陛下青眼,本以为能从此一飞冲天,谁知陛下转头就将她忘在脑后,反连宠着这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的虞贵人。王玲珑自不敢质疑陛下的眼光,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虞枝心另有什么妖媚惑主的能耐,暗地里让陛下欲罢不能。
虞枝心嗤了一声,王玲珑就是个胸大无脑的蠢货!要踩这种人简直不要太简单,只需一挑眉一个不屑的目光,就足够让她暴跳如雷,瞬间从一只精致的花瓶变作让人皱眉的泼妇模样。
至于莫须有的下作手段——虞枝心挑衅一笑,意味深长的摆摆手:“丽采女可不要乱说话。本贵人行的端坐的正,从不在陛下面前有丝毫逾矩。要说手段,谁不知道后宫里最有花样引着陛下注意的人就是你?又是亭台歌舞又是踏水采莲,各色香包手帕丢了少说有一沓了吧?”
她故作恍然的以帕捂嘴,亦掩藏不住目光中的笑意:“这么说的话,指不定正是因为本贵人懂得‘守规矩’三个字,才能得了陛下的厚爱呢。否则以丽采女这般品貌,怎么至今还不得陛下招幸?本贵人真心建议你,在拿手指着别人的时候,先好好反思反思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呢。”
“扑哧”一声,是陈采女一个没忍住轻笑出来。非止只她,连容妃和李嫔也面带笑意。可见王玲珑这些招数是真让所有人都烦不胜烦。好在陛下同样看不上她,才让众妃嫔厌烦之余,私底下没少拿这事儿当个闲话打趣挖苦。
“虞贵人你!”王玲珑一张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仿佛被人狠狠打了几巴掌。实则虞枝心这话与打脸也没什么两样。若非有皇后娘娘镇着让她尚存一丝理智,怕是立刻便要上去撕了虞枝心的嘴。
“丽采女心直口快,若有失言之处还请虞姐姐见谅。”吴伊人赶忙上来打圆场,目视王玲珑后退。她深知皇后大家出身,虽然对虞枝心不满,可更讨厌王氏这样全无底蕴智慧、只会仗着容貌献媚博宠的女人。若是继续吵下去,虞枝心不见得会受什么责罚,王氏却绝对讨不得好。
“虞姐姐对陛下深情,陛下有召,姐姐不愿推辞,妹妹们也能理解。然皇后娘娘身为中宫之主,更有与陛下忠言进谏的规劝之职。嫔妾等虽位卑言轻,也该襄助皇后为陛下分忧,姐姐您说可是这道理?”
吴伊人本是一张纯真乖巧的娃娃脸,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有理有据,不意外的让皇后紧缩的双眉微微松开。虞枝心看她一眼,忽而笑了,端端正正行了个长揖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前是姐姐浅薄了。可惜姐姐自幼丧父,家母只教我‘出嫁从夫’,竟是并未学过这般职责大义。却是比不上吴妹妹的家教门风,虽位卑言轻,已然能考虑到皇后娘娘的良苦用心了。想来妹妹是时刻准备好了襄助皇后娘娘为陛下分忧吧?”
你说我不尊皇后,我便说你、甚至你的家族都想你取而代之,杀人诛心莫过于是。吴伊人不傻,听得懂其中潜台词,一张小脸瞬间白了。仿佛能感觉到皇后刺下的怀疑目光几乎化作实质,又不知该如何分辨。
说来吴伊人也算是与虞枝心打过几次交道、领教过她一言不合便直言嘲讽的。既然今日仍是不长记性,虞枝心自然也不介意让她在尝一尝被堵的说不出话来的滋味。
“你够了!”眼见虞枝心以一敌多且不落下风,反倒是丽采女吴贵人之流连连失利,李嫔终于站不住了。转头来对虞枝心怒目而视:“说一千道一万,你不就是找遍了借口对皇后娘娘抗旨不尊吗?果然是得了陛下几日宠幸便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是在挑衅皇后娘娘的威严吗?”
“嫔妾不敢,嫔妾是真心向娘娘请教。怪只怪丽采女和吴贵人打岔,才将话题越扯越远了啊。”虞枝心愈发无辜起来,一脸受伤的表情看了看李嫔又看了看皇后,只恨不能用热切的目光恶心死这两个人,情真意切的说道:“嫔妾不过是个小小的嫔,于陛下不过解闷解乏的小猫小狗儿;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与陛下伉俪情深,定然比嫔妾这般才进宫的新人更了解陛下,也更知道该如何劝诫陛下。”
她努力让自己想象上首座上那位是自家老祖宗,崇敬而孺慕的细声解释道:“若非娘娘有旨,嫔妾在陛下面前根本不敢胡乱说话,‘劝诫’这两个字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既然娘娘有旨,嫔妾须得遵旨,只好厚颜问个清楚。免得会错了意做错了事,对不住皇后娘娘的谆谆教导,嫔妾怕是要自责死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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