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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这事，丹青的小脸直接沉了下来，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斟酌着话语，草草给了个答复：“人各有志吧。”

就算托生在后院，也不是非得要和四爷扯上关系，旁人怎么想她管不着，说她又当又立也无妨。

还能管到旁人的格局了？

狭隘之人遍地，谁爱嫁四爷谁就嫁吧，她当个丫鬟挺好的，还有福晋护着。

瑞雪扯着嘴角笑得僵硬，明明做妾才是最好的出路，作死说什么人各有志，还不是不稀罕罢了。

四阿哥英俊，给他当妾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更何况现在府里的女人不多，除了福晋都是妾。

即便是当下给不了名分，倘若她怀孕生了个阿哥，格格的位置肯定有她一个，说不定还能博得个侧福晋的称号。

想到这里，她骄傲地挺起了脖子，像极了士气满满，准备开斗的大公鸡。

丹青看她拿了翡翠玉钗的盒子，也没说什么，翡翠都是好翡翠，浑体通透，浮光跃金。只不过太张扬了些，就算拿给福晋也只会压箱底，让宝贝蒙尘。

再看瑞雪周身的慕金气质，她忽然想起来一个词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库房，黄忠叫了个小太监帮紧忙抬着物件。绸缎和玉饰都没什么，一瞧见西洋座钟，胤禛先乐了，连声嗔着丹青识货。

“福晋调.教得好。”一荣俱荣，反正夸的都是正院。

这头热闹闹地笑着，有人就挂不住脸了，还是福晋夸了半句“她都喜欢”才挽回了点面子。

趁不注意，瑞雪对着地面翻了个白眼，那钟笨重得很，哪有带上身上的琳琅翠目更惹眼。而且，爷中意的东西，就应该摆在爷的书房，夺人所爱多不美好。

丹青泡茶回来，她原先站着的位置就被顶了上，粉嫩娇俏的裙子，袖口精心绣上了玉兰花，的确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再看看她自己，素到挑不出一朵花来，还真是比不过。

“茶不错。”

清粥小菜吃多了，终于能尝到茶味了，说话间胤禛又夸了两句。却见丹青往后退，瑞雪往前露脸，就跟茶是她泡的一样。

福晋默不作声，却在抬头的时候多看了几眼，少女情怀总是诗，但你别唱出来啊。

四阿哥歇了两日，皇上太子都关注着，连太医都叫来了两个。

他心道没什么大事，却不敢真的逞强进宫，只得叫福晋替他进宫，先同娘娘知会一声，免得他们担忧。

丹青从宫里回来，总觉得今日的院子和往常不大一样，夏日里有花鸟鱼虫热闹得很，这会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气压特别低，到处都透着一股死寂。

要不是来来往往有太监、侍女在忙碌，她该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小太监们一个个垂头望着脚尖，不吭一声，侍女也是一样，仿佛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这是怎么了？”福晋也跟着纳闷，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四爷镇府呢，哪里能来妖魔鬼怪。

丹青拉住一个看起来眼熟的，问出了心中疑问：“别抖，说说怎么了？”天塌下来有四阿哥顶着呢，安安生生活到死没问题的。

被拉住的小太监害怕极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想哭又不敢放声，哆哆嗦嗦道：“主子吉祥，奴才忠心耿耿……”

词不达意，驴唇不对马嘴。

折腾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是四阿哥惩罚大伙儿了。

既没刑罚，也没训斥，单纯叫众人看了一场“戏”，一场棍刑，打的人是瑞雪。

丹青舔了舔舌头尖，意料之中但又来得有些快。

“奴才不会背叛主子，求福晋饶命。”小太监猛地磕着头，拦都拦不住。等福晋回了屋去，他才惊觉浑身是汗，脑门也磕破了口子。

瑞雪妄想勾引爷，被拉出来做成了活靶子，在外院里直接开打，嘴巴没堵上，一声声哀嚎入耳。

一直打到人死，没了出气，鲜血都流了小半个院子。

闻之颤抖，观之惧怖。

那画面想起来，都觉得眼前一红。

从前不知道四爷手段，也没见识过他发怒，这回杀鸡骇猴，可是把他们吓了个够呛。

“福晋莫要多想，都是她咎由自取。”没提瑞雪的名字，丹青直愣愣地开口劝人，实则她心里也敲着鼓。

在上位者心里，人命就是儿戏，瑞雪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胤禛没留在正院，留下个黄忠转发他的话，人便回了书房呆着。

本就认为后院势力不平均的时候，竟然有丫鬟妄想爬他的床，谁借给她的胆子？

是觉得福晋好欺负，还是当他是荤素不忌，贪财好色的人？

同时正院里伺候的，怎么一个避他躲他，另一个就不要脸送上门来，这人他不要，也看不上。

除了看不上以外，还得严加惩罚，免得其他人看见这例子效仿，搅得后院一滩浑水。

熟料他杀鸡给猴看，也闹得众人心惊胆战，有胆小的如丰年，更是直接大病一场，当天夜里高烧不退，人都说起了胡话。